燈跟在大吾身側,相遇時的尴尬仿佛從未發生過,沙奈朵被她收回了精靈球,隻留下了路卡利歐跟在他們身邊,用波導不斷地探查附近環境。
大吾先生的心情好了許多……或許是因為受過祂的賜福,燈對生命的潛在情緒極為敏感,隻不過她極少用自己的力量去探查别人或者寶可夢的情緒。可大吾先生不一樣,和他隔得越近、心虛感就越強烈,就像刺猬首先豎起尖刺一樣,燈也首先散發出自己的能量将他輕輕包裹。發現她時是擔憂,看見她啃元氣根時是懊惱,被她忘記名字時是無奈,現在則是……
“小心。”大吾突然伸手攔在她面前,聲音裡帶着警覺。燈這才發現自己的感知已經不知不覺飄得太遠,她慌忙收回那些散逸的能量,轉而抓緊身旁人的衣袖。路卡利歐的耳朵突然豎起,波導中傳來危險的信号。
【不遠處的電蜘蛛族群與齒輪組族群正在交戰】路卡利歐通過波導與她交流,【它們的幼崽都躲在後方的岩縫裡。】
空氣中彌漫着電氣石被擊碎後的焦灼氣味,細小的電流聲噼啪作響。燈能感覺到大吾的手臂肌肉微微繃緊,但他說話的語氣依然從容:“看來我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是寶可夢族群間的争鬥嗎?”燈壓低聲音問道。她的耳尖輕輕顫動,如同靈敏的聲納,精确捕捉着洞窟中的每一絲動靜:電蜘蛛吐絲時蛛網震顫的簌簌聲,齒輪組金屬關節高速運轉的嗡鳴,還有電電蟲們受驚時發出的細弱電流聲。
“嗯,”大吾的聲音裡帶着謹慎,他輕輕扶住燈的肩膀後退兩步,“最好不要介入它們的争鬥,這不僅會破壞野生族群的生态平衡,還可能同時激怒雙方。”他的手掌溫暖而穩定,“我們走另一條路,雖然會繞遠一些。”
“好。”燈對路線什麼的沒有異議,她本來就目盲還不認識路,就算有路卡利歐在她身邊充當她的眼睛,可電氣石洞穴這麼大還錯綜複雜,她與路卡利歐去找透子,還不如呆在原地等透子來找她們,至少透子比她靠譜。
遇見好心訓練家真的是太好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燈不習慣這種安靜,主動打破沉寂:“大吾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嗯,一是為了躲避麻煩的社交,二是為了尋找珍貴的石頭。”大吾來合衆的主要目的依舊是新地區的奇珍異石,他在豐緣已經加夠班了,現在是他悠閑的度假時光。若這段時間依舊被瑣事困擾,那他不就白度假了嗎?
“社交确實很麻煩,”燈贊同點頭,又好奇地追問,“大吾是一個人來找礦脈的嗎?”
“還有我的寶可夢們。”
“是搖籃百合和……?”
“巨金怪,波士可多拉,鐵啞鈴與可可多拉。”
“鐵啞鈴和可可多拉!”燈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盛滿了星光。她突然停住腳步,仰起臉時帶着掩不住的期待,用祈求的語氣道,“能讓它們出來嗎?我想摸摸這兩個小家夥!”
“當然可以。”
兩道紅光閃過,鐵啞鈴懸浮在半空,金屬外殼泛着冷光;可可多拉則困惑地環顧四周,沒發現預期中的礦石大餐。
“可?”
“……?”
兩個小家夥齊齊轉向訓練家,眼中寫滿疑問。
燈已經蹲下身,雙手精準地捕捉到可可多拉的位置。她一把将這個小鋼铠寶可夢摟進懷裡,手指歡快地探索着它的身體輪廓。
“身體圓圓的,四肢粗粗的,頭也又大又圓……和教科書上的描述一模一樣呢!”燈無比幸福地盤着渾身附着着铠甲的可可多拉,指尖順着铠甲的縫隙探入,“哇,這個鋼盔的手感冰冰涼涼,循着洞裡摸進去卻好柔軟…”
“可——!”可可多拉渾身一僵,發出驚恐的叫聲。它拼命掙紮,卻掙不開這看似纖細實則力大無窮的手臂,隻能發出無助的聲音。
這人類怎麼回事啊!!
“抱歉抱歉,我太激動了!”燈慌忙松手,臉上寫滿愧疚。重獲自由的可可多拉一溜煙躲到大吾腿後,隻露出半個腦袋警惕地盯着這個散發着誘人能量波動,卻行為詭異的訓練家。即使她聞起來真的好香,但被摸進身體内的可可多拉隻想要控訴她騷擾我啊!她騷擾我啊!
天理在哪裡?王法在哪裡?為它主持公道的訓練家又在哪裡?
大吾忍俊不禁地解釋道:“可可多拉用鋼铠包裹自己就是為了保護柔軟的内裡。如果想觸摸的話,建議從腹部開始。”他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小家夥的背甲,“慢慢來,她不會傷害你的。”
可可多拉懷疑地擡起大腦袋看向自己的訓練家,兩對純淨的藍眸就這樣大眼對小眼。
“可!”要摸你自己去被她摸!
超級豐緣人大吾不慌不忙地從背包裡拿出了鐵礦石。
“可可!”但話又說回來了,可可多拉這些天已經過膩了在電氣石洞穴每天啃黑電氣石的日子,為了吃上一塊好味鐵礦,它什麼都願意做的!歐内該!
滿腦子都想着自己的可可多拉抱住精純的鐵礦,啃得咔咔作響。燈趁機将注意力轉向懸浮的鐵啞鈴,雙手小心翼翼地環抱住它冰涼的身軀。
“軀幹好長……冠狀物是眼睛嗎?那個,爪子,我可以摸摸嗎?”
鐵啞鈴發出了類似電磁波動似的聲音,主動将尾部的利爪遞到她手邊。
“啊,謝謝你,你好溫柔呀,鐵啞鈴。”燈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它尾部的利爪,很鋒利,“好特别的觸感……真實的鐵啞鈴原來是這個樣子!”
“鐵啞鈴是鐵球寶可夢,在它的身體内,強大的磁力代替血液不斷流動。”大吾适時解說,然後詢問,“燈,你很少接觸鋼系寶可夢嗎?”
“對的,”燈一邊抱住鐵啞鈴,一邊羞赧點頭,“雖然我的家鄉礦脈分布很廣也很豐富,但我不喜歡去礦區,畢竟礦物們最原始的形态……不太符合我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