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行舟要是想找他,就隻有通過手機号碼打電話或者發短信這一個途徑,他這個破手機,裝不了微信。
這年頭手機不貴,買一個能安裝微信的手機很容易,陳渡上大學後四處兼職,也有了自己的小部分積蓄。
但陳渡不想這麼幹,陳渡不想掩飾自己的窮困真相,這已經是不争的悲慘事實了,何苦藏藏掖掖,強行隐瞞過往隻會适得其反落人恥笑,笑他山雞也想裝金鳳凰。
而他不僅不想掩飾,反而還要好好利用他的貧窮,他要把悲慘的窮困過往當成一把利劍,去刺痛别人的心,以此換取别人的同情和憐惜。
他們這個圈子的人,見慣了身邊富二代的衣食無憂樣樣不缺,自然不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他們看不見的角落,有人正過着捉襟見肘、窮困潦倒、貧病交加的悲慘人生。
他們無法想象的生活,無法感同身受的悲慘,陳渡就一一展露給他們看個夠。
美慘強自古以來都是最能博取他人憐愛的人設,男女都不例外。
但目前看來,怕不是俞行舟已經把自己忘了個一幹二淨,可是從那晚上的表現來看,自己已經很明顯地引起了俞行舟的注意才對啊。
還是說他太心急了,他們還沒熟悉,至少兩個人都還沒單獨說上話。
要是等不到俞行舟主動找他,他根本就沒理由去找俞行舟,陳渡開始覺得有些挫敗感,雖然知道這種事急不來,要是太心急,就有點上趕着去勾引人家的意思了。
可是要是不趁着給人良好的第一印象,加深兩個人的羁絆,陳渡也怕即将煮熟到手的鴨子會飛。
不過很快陳渡也意識到了,不能将希望都放在一個人身上,就算不能做到廣撒網當個魚塘的塘主,好歹也要同時養着兩三條魚兒啊,東家不成還有西家不是。
買東西都要先貨比三家呢,更何況挑對象。
目前看來雖然是隻有俞行舟一個,但隻要攻克了俞行舟這座堡壘,他所能帶來的資源和人脈,是陳渡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
幹坐着什麼都不做,等天下掉餡餅并不是陳渡的風格,既然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努力學習自我增值才是陳渡的生存硬道理。
陳渡收拾好東西,去繳費準備辦出院手續,去到護士站才知道已經有人幫自己交費了,陳渡不用想都知道是許一笛派人辦妥了。
這件事到底是因許一笛而起,更何況許一笛并不差錢,根本不吝啬這一點醫藥費。
道理是這麼講沒錯,但陳渡還是果斷決定要還給她。
這點醫藥費,說多不多,但對陳渡來說,的确也是一筆不少的支出了。不過,為了維護自己不慕權貴、甯折不彎、空前絕後的清新人設,陳渡當然是選擇把醫藥費還給她。
金錢的确能平息風波,抹去恩怨,但陳渡要的是許一笛保留着這點歉疚感,他要許一笛以後回想起這件事,都會想起欠過陳渡一個人情。
如果把錢親自交到許一笛手裡,她當然不收。
陳渡得想個辦法,至于什麼辦法,他腦子靈光一閃,很快就想到了。
現在辦法有了,就看老天爺給不給機會了。
陳渡就一邊等機會一邊忙自己的學業,本以為回到宿舍後,能看見張駿,沒想到不見他人影,宿舍裡隻有劉向澤一個人在安靜看書。
“阿渡,你出院啦?”本以為要好幾天後才能見到陳渡的劉向澤,突然見到他回來了,很是驚喜,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書。
陳渡點點頭,順手把宿舍門關上,問道:“張駿呢?”
難道出什麼事了?被許一笛收拾了?還是被許一笛的未婚夫給收拾了?
“我給你說個好消息,你一定很想聽。”劉向澤面露喜色,直接開門尖山分享好事,“張駿被處分了,理由是随意毆打同學。”
處分?陳渡有些驚訝。
他以為最多就是許一笛找人把張駿打一頓,沒想到會處分那麼嚴重,張駿家裡也算有錢,不可能連個處分都擺不平吧。
劉向澤仿佛看穿了陳渡心思一般,不屑道:“他再有錢又有什麼用,也比不上人家有權啊。”
陳渡笑了笑,心想劉向澤最近可有點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以前劉向澤最信奉明哲保身,一向不摻和别人的矛盾,可現在張駿被處分了,劉向澤也開始痛打落水狗了。
甚至開始覺得陳渡被張駿壓着兩年也太不容易了,要明着和他站統一陣線了。
陳渡搖搖頭,苦笑了一下,準備去洗個澡,洗洗這一身的疲憊,劉向澤也細心地給他拿了挂在床沿高處的浴巾,以免他擡手牽扯到傷口。
洗完澡的陳渡躺在床上,開始思考。
能讓張駿挨個處分的,可能不是許一笛一個人的功勞,而且許一笛就算再喜歡他,也不會為他出頭到這種地步,這一定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到底會是誰呢?
會是俞行舟嗎?
而此時,陳渡放在下桌的手機也恰時響了,陳渡心中一動,立馬就想翻身起床就拿,沒想過太過于激動,沒控制好力度一下子用勁猛了,肋骨立馬痛得他龇牙咧嘴。
還好劉向澤體貼,在陳渡的眼神示意下,主動去拿了手機遞給了上床的陳渡。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碼。
接通電話後,聽到對方聲音的一瞬間,陳渡忍不住嘴角上揚,“你好,我是陳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