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渡在心中冷哼,在你眼裡,難道感情關系就隻有“看上”和“看不上”嗎?
膚淺,無知,惡俗。
他看不上Michelle、Fiona、Bebe,自然也會有Mary、Cherry看不上他,到時候他也像個貨物一樣被人挑挑揀揀,誰也沒比誰高貴。
當然了,這是不能說的。
陳渡面不改色地開口道:“耿學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耿楊樂了,笑得還很開心,下一句話看似是漫不經心的玩笑話,對陳渡來說卻猶如五雷轟頂。
耿楊斂起笑意,淡淡道:“知道我最看不慣你什麼嗎?你啊,太會裝了。”
陳渡默不作聲,内心卻早已驚濤駭浪。
“開個玩笑而已,别在意。”耿楊朝他挑眉輕笑,仿佛剛剛的事沒發生過一樣。
兩個人沉默着的包廂,氣氛已經跌到了冰點。
幸虧俞行舟回來得及時,打破了這尴尬的現狀,察覺到氣氛不對,俞行舟直接盯着耿楊,沉着聲音問道:“怎麼了?”
耿楊一臉無辜,“沒...沒怎麼啊?”
陳渡在心中冷笑連連,甚至想給耿楊鼓掌,好!演得真好!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俞行舟不相信耿楊,又看向陳渡,眉眼間全是擔憂,他擔心剛剛自己不在,耿楊是不是又讓陳渡難堪了。
所幸,陳渡隻是對他笑了笑,輕聲說道:“沒事。”
俞行舟放下心來,他也相信耿楊雖然平時說話是比較沒分寸,但也不至于去刻薄朋友。
耿楊站起來,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俞行舟下意識喊住他,不管怎麼說,今天和耿楊是有點不愉快了,他打算盡力修補一下,畢竟日後還是來往的。
但耿楊似乎看穿了他心思一般,嘴角浮起往日玩世不恭的笑容,“不必送了,改天叫上笛子他們去喝酒,你請客啊。”
俞行舟笑着應道:“可以。”
耿楊走後,這頓飯其實也吃得差不多了,俞行舟還是擔心陳渡因為剛剛飯局上的事不愉快,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耿楊他這個人就這樣。”
陳渡搖搖頭,“沒什麼,誤會解開了就行。”
誤會...嗎?俞行舟被說中了心事,他倒希望這不是個誤會。
“這頓飯我買單吧。”陳渡平靜地開口,卻把俞行舟吓了一跳。
說出這話的時候,陳渡是做好了他買單的心理準備的,今天的事要是傳了出去,指不定要被傳得多難聽,他可不願意被認為是自己占了俞行舟的便宜。
陳渡不願意落人話柄,他要堂堂正正。
俞行舟立馬推拒,“說好我請你的。”
“我剛剛跟耿學長說了,是我請教你比賽的問題,随意才約你出來的,事實上剛剛也得知了學長為我和林居安牽線的事,所以于情于理,這頓飯都應該是我請客。”
陳渡一字一句說得堅定,不讓他請,他未必會輕易罷休。
俞行舟隻能作罷,“好吧,那這頓你請,下一頓,你可不許跟我争了。”
陳渡一直處于堅持着的狀态,始終保持着同一個姿勢,直到聽見俞行舟答應了他的請求,才小小松了一口氣,勉強微微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俞行舟看到他這個樣子很心疼,他看似清冷拒人于千裡之外,實則處處小心翼翼,安靜,沉默,不愛與人交流。
“乖,我送你回去。”俞行舟說出這話的時候,都被自己溫柔的語氣吓了一跳。
陳渡更是一愣,假裝沒聽懂,眼神迷茫地看着他。
俞行舟自覺失态,咳了一聲掩飾尴尬,“我叫服務員過來買單。”
刷卡買單的時候,陳渡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心如刀割,這一刷,他的助學金至少沒了一半。
北海“木的地”酒吧。
耿楊這幾天一直在找祁楚岑,要不是剛剛接到酒吧老闆信息,告訴他祁楚岑今天過來了,他差點就直接上祁家找人去了。
“木的地”白天人還算不多,一樓是吧台和舞池,他們平常都在二樓喝酒,二樓分為包廂和露台兩個區域,比一樓的人要少,想要找出一個人比較容易。更何況還是祁楚岑這種去到哪都前呼後擁的人,就算他自己一個人喝悶酒,安安靜靜在人群中,也屬于亮眼的那一類,就更好找了。
祁楚岑就坐在露台靠着欄杆的位置,一個人拿着一瓶酒,正在灌自己。
耿楊在他旁邊坐下,單刀直入問道:“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祁楚岑不理他,看都不看他,徑直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
耿楊伸手奪過他的酒瓶,太激動連帶聲音都有點嘶啞,“就因為你以為我和俞行舟一塊兒整你?”
祁楚岑晃了晃手上的酒瓶,還剩一點,仰頭灌入口中,殘餘的液體沿着脖頸流下。
耿楊真想揍他一拳,他指着自己,反問道,“就算不相信俞行舟,那你也應該相信我啊,咱倆從小一塊兒長大,我他媽什麼時候坑過你?”
祁楚岑其實并沒有醉,他緩緩轉過頭,看着情緒激動的耿楊,緩緩開口道:“冷靜一點,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與你無關。”
聽到祁楚岑還算平靜地回答了他的問題,耿楊終于松了一口氣,拿過桌上的高腳杯,倒了一杯紅酒,遞給祁楚岑,“說說吧,到底怎麼了?”
祁楚岑接過紅酒,仰着頭一飲而盡,這才吐露出了個開頭,“我去調查了林居安,你猜猜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