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下來的兩個人,車上還有其他人,駕駛座熄了火,随即那人搖下車窗,緩緩點燃了一根煙,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耿楊很快就走到了陳渡身側,卻不說話,身上的酒氣熏人,陳渡的身影被籠罩在耿楊高大的陰影裡,明明暗暗的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西裝男明顯是醉得比耿楊還要厲害,走路東倒西歪的,先是眼皮撩了下陳渡,站到了耿楊旁邊,滿嘴酒氣,“耿楊,這是你朋友啊?”
耿楊沒回答他,西裝男又接着嬉皮笑臉地勾着耿楊的肩膀,“我說這車改裝得不好吧,你偏不信,這輪胎還得改一下。”
耿楊依舊沒理會他,盯着面前這個深色冷淡的男生,勾了勾唇,“陳渡,你還真是兩邊都不耽誤啊。”
西裝男聞言一愣,臉色都變了,一臉不可置信地盯着陳渡看,“什麼?他就是陳渡?”
說完了似乎還不信,酒似乎也醒了大半了,又往前走了兩步,直覺不好的陳渡背脊僵硬了一下,西裝男走到他面前,伸手推搡了陳渡一把,“原來你就是陳渡啊?”
陳渡往後踉跄了一步,勉強站穩,他知道耿楊這兩個人出現是準保沒好事的了,陳渡深吸一口氣,聲音壓得很低,“你們想幹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西裝男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捧腹笑着蹲了下去,搖頭諷笑道:“果然不是一般人,還挺有性格,怪不得能把行舟迷得東倒西歪。”
“你那頭才把俞行舟迷得不像人樣,這頭又想來勾搭誰?”耿楊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是小楚?還是你喪心病狂到連未成年也不放過?”
陳渡聽不懂他說什麼,本能地掙紮了幾下,沒想到耿楊反而加大了力度,他的力氣大得驚人,陳渡放棄了,擡眸直截了當地迎上耿楊侮辱性的視線,“學長,請你不要亂說。”
“學長?”西裝男戲谑地吹了個口哨,“喲,還挺會裝。”
“拖上車,速度開到一百八十碼,把他開吐了再打一頓不就完事了!”車裡有人喊。
“磨磨唧唧什麼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調戲良家婦女呢!”
“喲~還是說耿少今晚想玩個新鮮的?”
黑夜是他們的遮羞布,不堪入耳的話語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這些人明顯就是找他茬兒來了,車裡看熱鬧的那些人一唱一和的搭起了戲台似的,張口閉口都是些輕佻的話語,陳渡眼底的怒火燒紅了臉龐,但他卻暫時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他現在勢單力薄,不能硬碰硬,眼下趕緊脫困才是正事兒。
陳渡告訴自己要冷靜,壓低了聲音,“耿楊學長,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誤會?”西裝男聽見了,提高了音量,“水性楊花的誤會還是見異思遷的誤會?”
耿楊臉色更沉了,掃了西裝男一眼,“你少說兩句行不行。”然後又轉頭看向陳渡,“俞行舟為了你,跟他爸公開反對了他跟楊家妹妹的婚事,你跟我說有誤會?”
陳渡驚愕地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脫口而出,“什麼?”
耿楊也被陳渡的當下反應所驚訝,連緊緊攥着他的手,都開始不自覺地放松了,“你不知道?”
怎麼可能?他以為他自己已經跟俞行舟說得很清楚了,他們是不可能的,俞行舟應該聽進去了才對,更何況,俞行舟怎麼會為了他,拒絕了與楊思琦訂婚的事呢......他應該不是這種人。
陳渡越細想越覺得離譜,耿楊看他茫然震驚的表情,也開始慢慢相信陳渡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陳渡将音量壓到隻能讓耿楊聽見的程度,語氣也放軟了一些,“學長,怎麼會這樣?我是真的不知道......”
這幾天煩心事多,俞行舟反悔跟楊思琦訂婚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聽說楊思琦把自己鎖在家裡哭哭啼啼了好幾天,祁楚岑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整天玩消失不見人影,耿楊今晚約了幾個人出來喝酒飙車解悶,祁楚岑家裡别墅這邊夜色撩人,他們順道上來兜一圈,沒想到居然遇見了陳渡。
耿楊把這幾天的不順心都歸在了陳渡身上,堅定地認為都是因為他,才把所有人都搞得不得安甯。
耿楊習慣一向仰起來俯視别人的臉如今平視着面前的陳渡,眼眸裡漆黑一片。
一時間靜默無聲,感受到氣氛有些緩和,陳渡頓了頓,又試探性地開口,他知道耿楊本質不是什麼壞人,要是能讓耿楊這一刻冷靜下來,他還是能先脫困的,其中的誤會緣由,他可以日後再慢慢解釋,“學長,我是今晚才知道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