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陳渡都格外提防着耿楊,生怕自己哪次出門一不小心就會撞上耿楊的槍口。
是的,他現在就像個随時待宰的羔羊,時刻擔心着耿楊打算對他做點什麼。
就連劉向澤都看出了他的異常,食堂裡,劉向澤問他:“陳渡,你這幾天怎麼啦?”
陳渡盡量維持着面色如常,淡淡道:“沒什麼。”
劉向澤當然是不信的,好說歹說他也和陳渡朝夕相處了兩年,怎麼可能不知道陳渡有沒有異常,想必也是被前兩天的傳聞煩擾到了,于是他拍了拍陳渡的背,“沒事啦,許一笛這種人,本來跟咱們就不是一路人,還是及早放下吧。”
男人嘛,被許一笛這麼一個有錢的大美女熱情似火地追過,多多少少都是會有點蕩漾和自豪的,哪怕是陳渡,劉向澤也笃定他肯定有過那麼一瞬動搖過。
現在大美女一言不合就把他撇下,轉身又去為另一個男人争風吃醋,被冷落了心裡有不舒服也是應該的,劉向澤表示理解。
劉向澤滿肚子的安慰話語等着跟陳渡說,隻是嘴都還沒來得及張開,就看見對面的陳渡就擡起一張茫然的臉,問他:“許一笛怎麼了嗎?”
“原來你不知道啊?”劉向澤驚訝地看着他,“那許一笛的未婚夫譚明非回國了,你總該知道了吧?”
陳渡點點頭,“知道。”
劉向澤先是環顧了一遍周圍,确認了不會被旁人聽去了之後,才壓低音量說道:“聽說譚明非跟北海音樂學院的一個女生好上了,那個女生好像還是校花,叫什麼葉思娴。”
話說到這,陳渡已經猜出了大概,明明婚約在身,譚明非卻跟别人好上了,還鬧得沸沸揚揚,不管是真情實感還是逢場作戲,譚明非都是明擺着打許一笛的臉,許家雖然沒臉面了,但是忌憚于譚明非家裡的實力,也不能撕破臉,隻能背地裡給許一笛壓力,讓她把想辦法穩固這門婚事。
“那個葉思娴,聽說家裡倒也沒什麼背景實力,工薪家庭,可是居然單單憑着一張好看的臉蛋,就成功吊到了譚明非。”
不知道為什麼,劉向澤說起八卦來的樣子,總讓陳渡覺得好笑,平日裡正經的劉向澤居然也像個愛好的八卦的小女生一樣,啧啧感歎着漂亮的女人最好命,陳渡及時斂好笑意,問道:“許一笛鬧得很厲害嗎?”
“聽說她去别人學校門口堵呢,還當面打了别人小姑娘一巴掌。”
這麼勁爆的新聞,陳渡居然沒聽說?不過想想也對,他和俞行舟都斷絕來往了,誰還會把這些消息告訴他呢,除了劉向澤這張八卦成性的嘴巴。
“雖然知道她性格張揚,但是怎麼還動手打人呢。”陳渡想了一下,不過這的确也是許一笛的作風,“那譚明非豈不是更讨厭許一笛了,恃富行兇。”
“對啊,據說那天葉思娴哭得梨花帶雨,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然後呢?”
“然後譚明非就跟許一笛吵了一架。”劉向澤看了一眼陳渡,突然面露難色,“完了,譚明非知道她追過你,說不定翻舊賬還要翻到你頭上,聽說葉思娴被打了之後,譚明非找人做了一個 Excel 表格,列表了所有跟許一笛有過一腿的男生名單,打包照片一起發給了許一笛。”
陳渡倒吸一口冷氣,這是神仙打架,不該累及他區區一個凡人。
“可是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劉向澤一本正經說道:“傳言嘛,傳着傳着自然有鼻子有眼了,前因後果都能給你倒騰完整。”
雖然傳言可能誇張,但是陳渡還是忍不住慶幸自己堅決和許一笛保持距離,不然陳渡都能想象到那些男生被許一笛玩完踹掉之後,還要落得個軟飯男自食其果的罵名下場,許一笛卻還可以繼續逍遙快活。
但是碰上個高手譚明非,這會兒,許一笛估計也好受不到哪裡去,多多少少要吃些苦頭。
如此對比,譚明非更加過分,自己有一個昭告天下的未婚妻,然而還搞開放關系那一套,他的花邊绯聞也不少,聽說之前還搞大過别人的肚子,花了點錢把那個女生給打發了,轉身又去跟音樂學院的校花打得火熱。
他們這一對,婚前明着對幹,婚後估計也是各玩各的,然後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利益當前,感情又算得上是什麼東西。
回宿舍的路上,陳渡打定主意,俞行舟的事他不再過問,這節骨眼上,任何的舉動都有可能被解讀成暗示,他應該有多遠就避多遠。
整理好思緒,陳渡端坐在桌前,攤開書正打算學習,手機振動了兩下,陳渡預感不好地拿起手機,果然是屏幕上顯示着俞行舟。
俞行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阿渡,你最近還好嗎?」
是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真的喜歡上陳渡的?俞行舟也說不清楚,隻知道那晚陳渡跟他攤完牌了之後,發現陳渡就真的再沒出現過在他的生活裡,他在空落落的思念裡明白了自己真的喜歡上了他。
他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從未試過沒得到,這是第一次,他那麼為一個人動心,卻愛而不得。
發出去的短信像石沉大海,明知道陳渡不會給他任何回應,可是俞行舟還是忍不住抱着小小的期待。
對于喜歡的東西,俞行舟絕不是輕易放棄的人,這頭已經跟楊思凱兄妹鬧開了,另一頭他就對陳渡有必得的決心。
陳渡盯着這條短信看了幾秒,手機突然閃了一下然後馬上黑屏了,陳渡又把電池摳掉,重新開機。看着熟悉的開機界面一卡一卡的,陳渡覺得是時候可以把換手機這件事提上議程了。
煩心事一件接一件,這頭剛想完俞行舟,那頭又想起許一笛,末了還有個耿楊等着自己,陳渡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案闆上的魚,随時都有人能來割自己一刀。
已經是冬了,陳渡剛出校門,就懊惱着自己應該穿多一件風衣的,從學校到易嘉祎處給他補課,路程遙遠,說不定會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