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樓看書的人都擡起頭，朝這邊看過來。

墨九窘迫之極，身後忽然傳來清越的聲音。

“師尊，你的靈石我帶着呢。”

下一秒，五顆油光水潤的上品靈石塞進他手心。

兜帽下，墨九的臉紅得能烤肉。

是自己故作神秘把人帶過來，結果........幸好，有全世界最好的鬥篷在。

老者看到靈石沒再多話，直接擡手遞出個青玉牌，指了個方向，立刻又縮回去繼續翻書，不再理會他們。

褚蒼知心神不甯，亦步亦趨跟在墨九身後。

“為師會将你需要學習的書本都送過來，每日酉時親自過來指導你，其餘時間遇到不懂的問題可通過玉牌直接詢問我，等你能夠從這間房子出來，我再教你劍法。”

墨九絮絮叨叨交代。

褚蒼知恍惚中捕捉到“能夠從這間房子出來”這句話，擡起眼眸，才發現兩人來到一個房間。

房中僅有一桌一椅，無窗無門，四面青灰的牆壁上畫着詭異的符文，地闆是罕見的玉螺岩，天花闆嵌滿發光的靈石，照得房間極為敞亮。

如今他身負對靈力吸力極強的單靈根，瞬間就感覺到整個身子被靈氣填滿。

是個不錯的地方，一個月五塊上品靈石租來十分便宜。

“弟子怎麼才能出這間房？”褚蒼知暫時摒棄雜念，認真問。

墨九很滿意褚蒼知瞬間抓到重點：“這是‘陣靈間’，隻有進來的門，沒有出去的門，想出去唯有打開一道法陣傳送門。”

褚蒼知：“要是三天都打不開，弟子會不會餓死在這裡面？”

墨九斬釘截鐵：“以你目前的根基，想要三天打開是絕對不可能的，至少也要一年半載。”

褚蒼知：……

墨九看他無語的樣子，心中暗笑，補充道：“知兒放心，為師會給你送吃的來。”

“謝師尊。”褚蒼知半點不擔心，墨九不可能會讓他餓死。

雖然之前在桃花林裡對李穆說過不想當陣師，不過開啟傳送通道的陣法學會頗多益處，眼下正好借此機會給這副身體充充電，好應付接下來的大戲。

見事情交代得差不多，墨九忽然咬了下唇：“方才，謝謝你。”

褚蒼知微愣，好會兒才明白他說什麼，笑着擺了擺手：“此地本就是弟子呆的，理應弟子來付，師尊不必放在心上。”

墨九其實很想解釋說自己有靈石，隻是忘了帶，看着褚蒼知微笑的俊美臉龐，突然覺得說這些沒意思。

隻心中無限感慨~哎，我這個徒弟不但長得好看，心性也是極好的。

褚蒼知，好感度+5%，進度：-75%。

墨九準備離開的時候，褚蒼知終于忍不住拉住他的袖口：“師尊，您平時……會經常用‘淵清玉絜’四個字練筆嗎？”

墨九轉身，有些茫然：“怎麼了？”

“弟子不太懂四個字的意思。”褚蒼知不好意思的搔搔後腦勺。

墨九明白過來，原來他和瓜子一樣，柔聲說：“‘淵清玉絜’意為賢人之品德，如淵之清，如玉之潔，為師以此自勉。”

“哦。”褚蒼知低下頭，唇角扯出道自嘲的弧度。

果然又是個玩笑。

可他仍然有些不甘心：“師尊的字寫得真好，弟子也想學，不知師尊從何時開始習字？”

墨九沒想到褚蒼知會對他的字感興趣，如實回答：“為師……自打出生就寫得這手字，并未練習。”

褚蒼知咬牙：“師尊對五年前的事情，還記得嗎？”

墨九怔愣，做夢都想不到第一個問他這個問題的人是褚蒼知。

藥王曾經對他說，如果有人提問他五年之前的事情，隻需回答三個字——

“不記得。”

墨九回得很幹脆：“興許為師年幼時确實艱難臨摹某位大家的字帖，甚至寫不好挨過無數頓打，才得了這樣一手好字，隻是為師五年前受傷，記憶受損，忘了。”

臨摹、挨打……訓練出一個和“他”一樣的人，聽到隐約和内心猜測接近的詞彙，褚蒼知臉上的血色褪去。

見褚蒼知神色失落，墨九忙安慰：“每個人天賦不同，字與人意念相通，尤其修仙之人切不可模仿他人，不過你若感興趣，有時間為師會帶你書寫一二。”

褚蒼知勉強扯了下嘴角：“那就多謝師尊。”

罷了。

隻要完成任務，拿到“無限願望”，就能夠回到真正的玉絜身邊，完全不需要把自己硬困在這團撲朔迷離的迷霧中。

何必非要庸人自擾。

于是，褚蒼知再次成功說服自己，放下那份不切實際的希冀。

忽然，他想起來件本來進門就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