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梅芷的話震驚到的甯昔喬久久不能言語,待心情平複之後才說道:“這話聽着還真是讓人心動,若你是個男子,我今日便定你做我的如意郎君了。”怪不得那些話本裡常有世家女愛上江湖俠士的橋段,這幾句話聽着可真是順心。
梅芷聞言自覺臉上發熱,身上的傷口也熱乎乎的疼,“我說的是真心話……”
甯昔喬卻笑得更加明媚,“就是真心的,所以才動人啊,哦,對了,不知姑娘年方幾何,你我既是姐妹,總得有個長幼才是。”
梅芷正害羞着,見甯昔喬岔開了話題,便順水推舟道:“虛歲十二。”
“那便是姐姐了,實沒想到,梅姐姐如此厲害,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功力,實在令人欽佩。”
“童子功罷了,妹妹才厲害,小小年紀便有此謀略。”
甯昔喬手撐着腦袋靠在梅芷床邊,柔聲笑道:“姐姐說話真好聽,姐姐誇我,我心中很是歡喜。”
梅芷有些無力招架,心中腹诽,幸虧自己是個女子,若換了個男子來,恐被這姑娘迷得走不動道。
當夜甯昔喬便派人去了忘戒酒樓,沒過幾天梅芷就被門派裡的人接走了,甯昔喬得信後還笑說‘這賠錢酒樓動作還挺快,就是不會做生意’。
梅芷寫信告知一切都好,待身體好轉,再回汴京共謀複仇大計,甯昔喬回信于她勸道‘厚積薄發’。
日子過得也快,轉眼一年便過去了,李潤雨最終還是嫁到了甯家。
甯昔喬當日答應了甯日亨續弦,甯二也不是迂腐之人,但答應歸答應,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介意,但兩人都是正兒八經的人,對李潤雨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但李潤雨在甯家的日子卻并不好過。
李潤雨是家裡嬌慣着長大的,心思單純,性子懦弱,再加上自己的不能生育,對甯家有愧,所以時時受氣,長久以來,都是忍着,甯父剛開始還新鮮了幾天,後邊見李潤雨實在呆闆,漸漸膩了,便很少去她院子,如此更是雪上加霜,有時就連下人都敢對她冷眼。
“姑娘,不是我老婆子多嘴,李家這位實在懦弱,就連老婆子我也是時常跟着她受氣,遇到點事便隻會哭,老婆子要給她出頭,她就連忙搖頭,實在氣人。”
王媽媽自被派到李氏身邊伺候就三天兩頭的來她屋裡抱怨兩句,昔喬對此見怪不怪,柔聲笑道:“可要我去求父親把你要到我身邊伺候?”
“可算了吧,那人性子柔弱,陪嫁丫頭又是個不頂事的,若我走了,還不知要被那兩個欺負成什麼樣呢。”
“看來咱這大娘子待您還是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她自是好的,性子好,待人也好,隻是太過軟弱,一句重話也不會說,你看她都嫁進來多久了,愣是連掌家鑰匙都沒見過,若是我家姑娘,何至于如此受氣!”王媽媽說的臉紅脖子粗,一嘴恨鐵不成鋼。
昔喬見狀笑道:“世間能有幾個人如母親那般,這位李家娘子家中人口簡單,自小又體弱多病的,性子自然軟弱了些,昔年母親曾和她打過照面,說她是個溫婉謙和的人,即得母親一聲贊,想來人是不錯的,王媽媽在她身邊照應着也好。”
王媽媽聞言傷懷,“這李家娘子與我家姑娘眉眼間有幾分相似,每每笑時,就好像我家姑娘又回來了,單憑這點,我也不想她在這個家受罪。”
王媽媽的話讓她想起了第一次見李潤雨時的場景,那人好像很喜歡她,一見她就笑,哪怕她總是陰沉着臉,那人眉眼彎彎時神似母親,說出來的話也都是關心她的,每每都令她心軟,這讓她有一種背叛了母親的感覺,她心中愧疚,所以幹脆躲着她走。
她輕歎了一口氣,對王媽媽說道:“兩位姨娘無非是嫉恨她占了當家主母的位置,昔日母親在時也是小手段不斷,若實在煩人,就去父親那裡告狀,那兩位作一次,就去父親那裡告一次,等父親煩了,自然會去整治她們。”
王媽媽半信半疑,問道:“主君素來偏袒那兩個,她們沒去告我們的狀已是萬幸,如何會聽我們的?”
“父親是滑泥鳅,隻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當做沒發生過,但若是鬧到了他臉前,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李氏有個戶部侍郎的爹,那兩個有什麼,父親又不是傻的,自然挑軟柿子捏,更何況家裡這點事兒,他摸得門清,李氏什麼性子,他清楚得很,無非是裝聾作啞慣了,敲打敲打自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