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已經懵了,任聶千嶼牽着走。
這時一直看熱鬧的慕潇也起了身,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趙大人,那我也便告退了,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在此處用飯了,告辭!”
說罷不等他回話便朝外走去。
慕潇快走了兩步跟上了聶千嶼的步伐,和她并肩而立“許小姐,恭喜你,終于脫離那深山老林了。”
聶千嶼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敷衍道“那還是要多謝世子!”
“不過~”慕潇話音一轉,試探似的開口“你似乎對我的身份并不驚訝,難道許小姐早就知道?”
“何須驚訝,世子一表人才,自是英武不凡,論長相,論穿着,論氣度,都可知您非富即貴,出身不凡!”聶千嶼誇張的奉承着,任誰也能聽出這誇贊并不經心。
“原來許小姐對我有如此高的評價,慕某慚愧。”
“不過許小姐,你一個閨閣少女,如何力氣這麼大,竟能抵住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量。”
“我自小被仍在後山,劈柴挑水,洗衣做飯,皆是親力親為,自比不過尋常人家的小姐,像我這種人生來便是受苦的。”聶千嶼随意歎了口氣如此說道。
“許小姐...”慕潇正想繼續說着什麼。
許淺淺被他試探的有點心煩,放下了手裡的小白,
用力把慕潇悄悄拽到了一旁小聲說道“世子,我現在不會說出你的秘密,以後也不會,您放心,我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不敢與您叫闆,還望以後您能對我放寬心,我不會多事,過了今天我們橋歸橋,木歸木。我自知是您饒了我這一命,也知道我父親能接我回家也有您的面子,所以我定不會忘恩負義,以怨報德。”
聶千嶼說這話時,一臉真誠。
慕潇聽了這話,側過頭去看她。借着日光,細細的端詳了下她的臉,皮膚雖黢黑,但細看之下,五官精巧,鼻梁順着眉骨自然挺起,鼻尖略圓微翹,丹鳳眼清秀無比,下眼睑似弧形向後上輕挑,神色靈動,充滿了活力,側面觀這女子面頰飽滿,骨棱骨角卻很明顯,就是這皮膚實在是太粗糙了。
一番細細端詳後,不忘嫌棄似的拍了拍剛剛被她抓住的衣袖哼了一聲,“算你識相,望許小姐不忘今日說的話。”
随後又靠貼近了聶千嶼,聶千嶼隻覺一股清淡松香撲鼻而來,側眸便看到了慕潇臉上細小絨毛。
見這男人耳語般貼着她耳朵輕聲說“還有....許小姐~下次爬床要小心,以防引火燒身。”
言畢慕潇便不再管她,越過聶千嶼先一步走了。
聶千嶼瞪着他的背影,心中平添了幾分煩躁。
出了刑部大門後,許忠蔚不耐的在門口等着。
許忠蔚觀自己這便宜女兒臉曬的黢黑,一身粗麻衣,舉手投足并無半點官家小姐的禮數,粗俗不堪。心中更是煩躁。
“哼,你要清楚你的身份,待在許家原就是你不配,雖今日接了你回去,不代表我就把你當女兒了。”言罷,便上了馬車。
聶千嶼對這人非常不屑,沒做理會,不管許多也利落的上了馬車。
刑部到許府隔了兩條街,聶千嶼沿途不停觀察着,默默記下了來回的路。
又想到了許淺淺臨終前的那些話,許家主母定然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真是不知許家是怎樣的龍潭虎穴。
聶千嶼自小男子身份長大,從未親身經曆過女人之間的鬥争,但對府邸内宅明争暗鬥也有所耳聞。相比于行軍打仗,内宅争鬥的陰毒下作往往更難防範應對。
女兒家之間争衣服,争吃食,争男人,争出人命的可不在少數。
思及此處不禁有些犯愁。
前路雖兇險難行,但有了這個身份,日後在京城探查消息就方便了許多。
又想到趙遷,此人辦起事來圓滿周到,不卑不亢而又謙遜有禮,查案時案件細節也非常詳盡,面相,也很和善,像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他竟和父親的案子有關系嗎?還是隻是恰巧重名?
還有姜勇叔到底是什麼立場,為什麼他那天會帶兵圍攻了聶家?難道他真的背叛了北境軍?
聶千嶼思緒很亂,這段時間忙着逃亡,沿途沒顧上打探,現在像個無頭蒼蠅,一團亂麻,她需要找到一個線頭,慢慢理順。
去哪找出這個線頭......
她頭疼的拍了拍腦袋。
也罷,走一步看一部,待安頓下來,再去探消息!
這邊沈明回府後,便召喚了他們府内的師爺前來議事。
沈明在書房内左右踱步,焦躁難安。
“禮才确實在碧雲寺丢了,可那許淺淺決口不認,堅稱沒有看到。”
師爺并未言語,瞅了瞅沈明的神色,試探般輕聲道“老爺,您是不是已經猜到了少爺失蹤的内情?”
是了,沈禮才自失蹤已經多日,沈明偏昨天才報官,上奏了趙遷。想來其中應當是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