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側頭,後悔的颔首,“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一封信,上頭寫着讓我告知高平朗的死因,以及高平郎手裡緻他被殺死秘密,如若不然就要禮才的性命。”
“過了一天,又有一封信讓我考慮好了,就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寫進信裡,埋于西城門向南約十裡處的大槐樹下。屆時自會有人收。”
師爺大驚“老爺,您怎未與我提及此事啊,那後來呢。”
“我那幾天惴惴難安,但也不敢輕易将高平郎的死因說出去,便想找出那幕後操縱之人,就放了一封空信進去,派人把手在那棵樹下。”
“那人莫非并未前來?”師爺道。
沈明歎了口氣“無人前來,但第二天在書房中發現了一把沾着血迹的刀。又是一封信,寫着莫怪我不留情。臘月十一禮才便找不到了。”沈明回憶着似是很懼怕掩面痛哭。
“老爺,事關少爺,您怎麼可以如此輕率啊。”師爺歎道。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還不給我想辦法。”
“老爺,這幾日可還有信送來?”
“自禮才消失後,再沒有信送來,我原想,碧雲寺不大,那許淺淺定是知道些什麼,那等女子刑堂之下定會吓得什麼都說了,或許能找出那劫匪,沒想到這許淺淺還有幾分膽色,竟什麼都沒說,隻道自己不清楚。”
“老爺,不管那許小姐知不知道,現在重要的是如何把少爺挽救回來呀!”
“這話如何說?”沈明拉着師爺,一臉殷切。
“那人對老爺似是很熟悉,或許,他們就在哪裡監視着老爺。事到如今,不若老爺将他們想知道的事情寫下來,放于那槐樹下,興許少爺還有一線生機。”這師爺急切的說着。
“話雖如此,可是高平郎就是因此而死,若我說了,難保不會惹禍上身呐!”
“老爺,如若您看重少爺的性命,還請不要再猶豫了,如此隐蔽的事情,你不說我不說旁人如何知曉,那件事是你說出去的呢?”
沈明似是被說動了狠下了心“就按你說的辦!”說着便掏出一張紙來。
平南王府。
“福子,怎麼樣,那沈老頭子回信兒了嗎?”
“衛将軍,今日去看了,依舊沒有。”
“唉,這老頭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衛淩氣道,随後火急火燎的就去了練武場。
已至傍晚,這練武場上,少年着黑色勁裝,朱色革帶系于腰間,黑發高束,心事般擰着眉。
霎時觀這少年挺拔了身形,右腿微後撤,眼睛似刀鋒而後凝神,一個利落的單手翻弓,裝上羽箭,瞄準了靶心,均發之際,右手猛松,隻見三箭齊發,穩穩地擊中了遠處的紅色靶點。
慕潇拿着這弓不知疲倦般不停動作,眼睛似是看遠處的靶心,又好像模糊了視線,看向了别的東西。
“繼之,你喜歡這個嗎?”平南王拿起長弓,似是炫耀般在兒子面前晃了晃。
“父王,我喜歡!這個弓身是紅色的,上面還有狼紋,就像是狼的血。我喜歡,長大我要用它去射狼王!”
衛淩是個急脾氣,這一路腳下生風,到了地兒見着自家主子還在練箭,瞬間有點繃不住了。
“世子,這沈明還是不打算說出來高平郎到底知道了什麼,你怎麼就還有心情練箭呢?”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少年停了下來,拿起茶盞,喝了口茶。
“咱們把那老頭抓來,嚴刑拷打必能說出真相。”
“你以為在京城抓三品大員是那麼容易的嗎,再說經過此事,他必定有了防備,這個辦法太冒險不可靠,不到最後一步不能行此險招。”
“世子,那怎麼辦,就這麼幹等着嗎?”
“等,沈禮才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會棄沈禮才于不顧。”說着慕潇放下了茶盞。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應該就是這兩天了。”慕潇不疾不徐的開口。
“這兩天?”
慕潇擡眸“你以為沈明為什麼要提審許淺淺?”
“他是想從許淺淺嘴裡聽到關于綁他兒子的那夥人到底是誰,但是沒想到這女子硬是刑堂之上什麼也沒說,失去了最後一點救兒子的希望,隻能來找我們了呗。”
“可是.....為什麼不能是我們找他。”衛淩抓耳撓腮。
“我們越沒動靜他就越害怕,他動作也就越快,看着吧,估計就這兩天了。”
言畢,慕潇低下頭又開始擦拭着手上那把弓箭。
“待你弱冠之時,爹就把這弓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