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魔般,少女竟欲伸手将那微皺的眉頭撫平。
是了,這樣一雙好看的眼睛......滿京城可還有第二人。
聶千嶼一瞬癡住了,下一刻忽地發覺面上一涼,面紗也被扯下。
俊眼秀眉,凝脂點漆,顧盼神飛,多日不見,少女模樣已然大不相同。
二人離得極近,呼吸拂過對方面上的細小絨毛,輕癢撓心,一時間默契的沒有動作。
聶千嶼感覺到了這刺癢,心中竟泛起點滴異樣,按捺住這些許不适,猛地撐起身子,離那人遠了些。
眼前的昏暗遮住了她面上的微紅。
募地慕潇打破了這片刻的沉默,冷冷出聲“許小姐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回回遇見都有驚喜。”
果然還是不說話的慕潇有那麼一點點魅力,一張嘴就是......
令人生厭。
那點微薄的暧昧消散,聶千嶼不甘示弱“我也真是沒想到世子爺也會幹偷雞摸狗的事兒!”
慕潇不做理會,質疑“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還要問你來做什麼?”聶千嶼回怼。
慕潇冷笑了一聲“許小姐如此嚣張,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了?”
“那可不敢!您是世子,我是五品小官的庶女。我在您眼裡估摸就是個蹦跳的螞蚱,出了這個門可不是任您揉捏麼。”
“你清楚就好!”
慕潇睫毛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頃刻見那少年,伸出修長的手指,朝她輕勾了下,示意她離近了商量。
“許淺淺,不若,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聶千嶼狐疑的看着他,一時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什麼交易?”
“自然是于你我都好的交易。”
慕潇玩味的勾唇看着她。
慕潇會輕易的放過她?今夜碰面,怕是日後會對她更加疑心。
但眼下這境遇,虎狼之地,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安全脫身了再說。
憶及他之前多次放過自己,還給了自己披風......
或許他其實不是表面看上去這麼冷心冷面?
一時被迷了心竅,湊近了去。但語氣不怎麼耐煩“煩請世子有話快說!”
那薄唇貼近她的耳朵,平靜而又淡漠“不如商量一下,你想怎麼死吧?”
忽地脖頸上橫了适才那把匕首,刀刃緊貼着少女的皮膚,而那人動作極快,不知何時已經站于自己身後,将她完全鉗制。
......
果然,沒安好心!
聶千嶼此刻被他雙臂環抱,鋒利的刀刃直抵喉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緊繃了身軀,不敢動作。
“想不到你還是個小人呢!”聶千嶼這話像是從牙關擠出來。
“哪裡哪裡,不及許小姐。”
“隻不過,這樣殺了我,怕是有損您的英明,何不出去戰一場。”
“哼,隻要能赢何必管用了什麼方法。”
“再說許小姐,兵不厭詐,你爹娘沒告訴過你出門在外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嗎?”
“尤其是男人。”身後男人語氣微轉,不經心道。
聶千嶼張了張嘴,把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算上上次,自己知道了他兩個秘密。今日這厮怕是不會再手下留情。
大業未成,竟要死在慕潇這個陰險小人手裡?
罷了,要殺便殺,不然還要向他求饒?
心一橫,随即認命般歎了口氣“要殺便殺!”
慕潇看着自己懷抱中的少女,刀刃一寸下,她就會血濺當場,變為一具沒有生機屍體。
生死全憑他一念之間。
這女子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似是已經視死如歸。
入京這一個月,幾番碰到這個人,于她而言皆算險境,未曾見她如現在這樣。
狡猾的狐狸竟也會如這般認輸?不由得心中發笑,本也就是想吓唬吓唬她,這人身上秘密這麼多,死了可惜。
二人既沒有求饒,也沒有威脅,各懷心思,呼吸聲都顯得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