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世子”伴着一聲疾呼,文忠疾步走進書房。
“何事?”慕潇繼續着手上動作,并沒有擡頭。
“福子派人前來回話,趙遷這會已經下值了。”
“他這會才下值?”
“是,剛從刑部出來。”
“當真是勤勉。”慕潇放下了手中的筆,随後又開口“衛淩呢?”
“約莫在練武場耍刀呢吧,每天這個時辰他都得練一會。”文忠答。
“今夜叫上他,我們一塊去刑部。”
“世子要親自去?”
“自然,你們沒去過趙遷那書房,而我今日去了他那屋子,大緻觀察了布局,我去找起來更快一些。”
“話雖如此,但世子您去太危險了。”文忠忙阻止。
“你家世子的身手,還用懷疑?”慕潇擡眸看了眼文忠,見文忠仍舊不放心,又說道“放心吧!到時候,你和衛淩在外邊守着,我親自去找,若出了事情,你們在外接應我,定然無事。”
寒夜寂靜,月光皎白,聶千嶼輕輕撥開窗戶,再次輕車熟路的跳進了趙遷的書房。
她心中打定主意,既然找不到鑰匙,幹脆把那四個木匣子搬走,帶回去用蠻力撬開。反正趙遷也不知道是誰偷的。
而且這案子已經塵埃落定,若在他手上弄丢了如此重要的證物,想必也不敢聲張。
她蹑手蹑腳的走近了這櫃子,輕輕的打開了櫃門,然而,裡面空空如也!
興許放到了其他地方?她左右看了看,正欲起身尋找。
暗室内,突然閃過一抹刀光,脖頸處觸着了一抹涼意,一把鋒利的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
“别動!”
聶千嶼呼吸一滞不敢再動,擡眸看見一個蒙面黑衣人在自己跟前,那雙眸子冷冷的盯着她。
“好漢饒命!”聶千嶼雙手緩緩舉過頭頂,緊張之餘還不忘觀察那人的眼睛,這冷眸寒光不知怎得總覺得有點熟悉。
同時心下盤算,這人一身黑衣,渾身隻露一雙眼睛,包裹這麼嚴實,應該不是趙遷的人,估計和她一樣,隻是不知是何目的。
當然,這黑衣人就是深夜前來的慕潇。
“這位大哥,我想咱倆不是敵人,今日您來定有您的目的。隻是我們若在此起了沖突若驚動了外面的守衛,怕是都跑不了,相逢即是有緣,不如我們各達目的,就裝作沒見過對方怎麼樣?于你于我都好。”聶千嶼輕聲說着就要試探性用手去拂開那刀尖。
黑衣人嗤笑了一聲,再度把刀靠近了聶千嶼喉嚨“閣下怕是沒搞清楚狀況,如今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人是你,我為刀俎,你是魚肉。”
“啊,大哥,刀劍無眼,您先放下刀行不。”
“大哥,不,大爺.....您看外面還有守衛,咱倆在這裡争執起來容易打草驚蛇,或者我們換個地方掰扯行不行。咱就去萬花樓,我請大爺喝酒。在這裡若被發現咱都走不了。”聶千嶼好聲好氣的求饒商量着,生怕他一個轉念自己就沒命了。
黑衣人慕潇微眯了下眼睛,用匕首挑起了眼前人的下巴。
“好啊~不過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大爺您請說。”
“你是什麼人,今天來這裡做什麼。”
“那個......我我.....一直愛慕着沈公子,就是今天早上被抛屍的那位公子。他答應了要娶我,沒想到最後被賊人殺害,今日來就是想看看趙大人這有沒有兇手的線索,若有,我定要親手殺了那賊子為沈郎報仇。”聶千嶼說着還裝模作樣的掉了兩滴眼淚。
總覺得越聽越不對,愛慕沈公子?這是個女人?還有這熟悉的聲音,難道是她?
慕潇凝神思索一瞬,手已經往聶千嶼面紗上伸去。
聶千嶼還假模假樣的擦着眼淚,注意到黑衣人這一瞬間的愣神,眸光一閃
就是此時!
她豁然身體後仰,迅速擡腿,一個用力,足尖踢到那人的手臂上,撥掉了這抵喉匕首。
對面的人被她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她見狀拔腿往窗邊跑去。
慕潇沒想到那人抓住他這一愣神的機會,就脫離了他的掌控,也是怒急,疾步向前揪住了那人的衣領。
聶千嶼剛碰到窗戶邊,身後猛地被拽住,眼瞧着那人要扯開她的面紗。
她單臂橫在面前,一腳踢至他的腰間,将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些。
黑暗中,兩人互不示弱,你擊我擋來回幾個回合,竟是勢均力敵,皆沒占到便宜。
聶千嶼倏地摸到了桌上的瓷瓶,一個主意湧上心頭,這個人不纏不休,又身手極好,今日怕是不好脫身,且賭一賭這個人不敢魚死網破,想着抓起來便扔了過去。
瓷瓶在晦暗的月光下,以一個優美的弧線往地上落去。
慕潇一驚,忙撲過去接住了。
轉頭盯着那人,冷了眸子,低聲道“你瘋了?”
然而對面人滿不在乎道“哼,反正要死一起死。”
聶千嶼趁着他撲到地上的刹那,趁這人一個不留神,腳下疾步而起,上前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紗。
朦胧中,點點光亮透過窗柩恰映在眼前人玉面上,俊目俏顔,宛若星河。
隻是那英雅的濃眉輕蹙,俊朗的眼眸中充斥着敵意與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