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許老太太突然想起來許淺淺,轉過身“岚姐兒,你還沒見過淺丫頭吧。”
聶千嶼聞言站了起來,淡淡的朝許岚福了福身子“大姐姐好!”
“哦?這位就是剛回家的淺妹妹了?”許岚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頓了下然後開口“妹妹模樣生的真是不錯,這眉眼真是像極了姨娘。”
許淺淺的生母是歌妓出身,機緣巧合入了許忠蔚的眼。許老太太一向看她生母不順眼,一副狐媚子長相,偏又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歌妓。
王慧荷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處理了那女子,她也是知道些内情的,但并沒有阻止或揭穿,反而是作壁上觀。
許老夫人面色難看了一瞬。
“岚姐兒,好端端的提她作甚。”王慧荷說道。
“就是,姐姐,祖母一向不喜愛她,一個歌妓,說出口都髒污了咱們許家的門楣。”許昭掩唇一笑。
“哎呀,你瞧我,呸呸呸,見着妹妹如此樣貌姿色,便想到了姨娘,一時妄言。”許岚不動聲色的觀察了老太太的神色,上前輕拍了自己嘴巴“祖母,您可得好好罰我。”
老太太斜睨了聶千嶼一眼,看她神色淡淡,似是不放在心上,先是安撫性的輕拍了下許岚的手,随後看向聶千嶼。
“淺丫頭,你生母是個上不得台面的。但你自己要争氣,如今你被記在慧荷名下,便是主母院子裡的人,在這個家隻要懂事聽話,你母親姐姐必然不會虧待了你。”
這話是在敲打她,看她有沒有記恨許家?還是她們母女借着老太太的口警告自己,在這個家隻有順從她們母女才能有出路。
隻是,可惜了,若是真的許淺淺或許會聽話,而她?
“是,祖母,不論淺淺是誰生的孩子,淺淺牢牢記得的是我生于許家,得祖母長輩呵護關愛。”
“日後不論淺淺有何造化必然和您,和許家是一條心的,許家前途通達,淺淺才能在後宅舒心順遂。”
許岚聞言“祖母,您瞧淺妹妹這小嘴,真真是說到咱心裡去了。”
許老太太顯然很滿意這個回答,點了點頭“淺丫頭,倒是生的懂事。”
随後慈愛的看向許岚叮囑道“岚姐兒,你在親王府門路多,平日有什麼詩會雅集的,惦記着家裡這兩個妹妹,淺丫頭生的好,日後若有幸入了哪位王孫貴族的眼,進了高門大戶得了勢,你們姐妹也能互相幫襯。”
許老夫人将這姐妹倆的手交疊在一起。
許岚借着這個功夫斜着眼打量了聶千嶼一眼,瞧着面子上倒是乖順,但聽母親與妹妹所言,此人定然不是面上這麼人畜無害,找個機會得給她個下馬威。
“祖母放心,兩個妹妹的婚事啊,我定然悉心留意!”許岚笑道。
許老夫人滿意的笑了笑。
“好了,你們年輕孩子去院子裡玩吧,一直擠在我這老太婆院子裡,沒什麼趣味。”老太太揮了揮手。
“祖母,您瞧您這話說的,我們晚輩兒在這跟您說說笑笑,可比什麼風景都讓人開心呢。”許岚繼續說道。
“哈哈哈,别哄我這老婆子了。你們姐妹好久沒見了,快去吧,院子裡梅花開的正好呢。”
一衆人聽了這話也不再言語,熱熱鬧鬧的擁着出了門。
許老太太見衆人出了門,側身對李嬷嬷道“你看這淺丫頭能日後能被許家拿捏住嗎?”
“老夫人,這......瞧着淺小姐是懂事聽話的。”
“嗯,但畢竟生母死在許家院子裡......”許老太太歎了口氣。
想到那個歌妓死前,苦苦哀求再見許淺淺一面,哪怕她出身再卑賤,那一刻她身為母親對孩子的愛的本能,也讓她有了絲絲恻隐之心。隻是,這樣的人終究上不了台面。
“老夫人不必擔心,淺小姐如今在府内隻能依靠您和主君,哪怕日後嫁出去了,也是需要娘家做依靠的,女子在夫家若是失了娘家的支撐,得夫君再多寵愛也是空中樓閣。您說的話她必然會聽。”
“哼,希望如此......”許老太太道。“不過上次瞧着慕世子對她挺親昵的,怎麼如今沒動靜了。若是日後尋了個普通人家兒,豈不是枉費我費心替她如此謀劃。”
“老太太放心,此事不急,哪怕真如您所想,咱們有的是手段讓她屈服聽話。”李嬷嬷道。
“嗯,這話倒是不錯。”許老太太深沉了眼色道。
聶千嶼與這姐妹二人出了院子後,知曉她們有意孤立自己,便和小白走在她們後頭,
她們順着這廊亭慢悠悠的走着。
“小姐,許老夫人想着把您送給權貴當妾室,這前頭兩個知曉老夫人打算,必然會不遺餘力坑害你。”小白貼着聶千嶼耳朵輕聲道。“而且這個許岚看着比許昭精明多了,怕是不好對付。”
聶千嶼聽了這話,贊同的點了點頭,但又無可奈何。
随後輕輕歎了口氣“唉,可憐我受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