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衡從池子裡出來,回客棧的路上還在氣這事呢。
他氣得手都在抖,真的有一種被惡鬼耍了流氓還沒處伸冤的無力感,“靠……”
這鬼是不是有毛病???
是不是???
等回到客棧已經是深夜了,那“高枕太平”四個字襯着火紅的燈籠反倒有些滲人。
“這沉羌的酒還是夠烈的!哈哈哈,隻可惜隻有烈酒沒有佳人啊!”
“哈哈哈哈,還是你會享受!”
不遠處跌跌撞撞走過來兩個酒鬼,也是徑直往客棧來的。
那兩人看樣子估計也同甘衡一樣是外地人,他們看了看站在門口的甘衡。
其中一個還瞪大眼睛多看了甘衡兩眼,回頭就沖着同伴毫不避諱道:“我還以為是個姑娘呢,搞半天是個男的,一個男的長這麼漂亮做什麼?”
甘衡眯了眯眼,心裡有些窩火。
又聽另外一個說:“你見沒見過這客棧老闆的女兒?”
“還真沒見過,怎麼了?”
“嘿嘿,那你虧大發了,那是真的長得我見猶憐、國色天香!仙女樣的人物!”
“就那老頭能生出這樣的閨女?”
“誰知道是閨女還是什麼,嘿嘿嘿……”
兩人邊說邊往客棧裡頭走,一邊說一邊猥瑣地笑了起來。
甘衡站在門口轉了一圈,找了塊闆磚拿在手上,他活動活動了筋骨,就跟上了那兩人。
他正愁沒地方洩憤呢,非得把這兩色鬼給拍平了不可!
“你沒記錯吧?是這裡麼?怎麼陰森森的?”
“诶呦,信我的,我親眼看到那小姑娘就住這,準沒錯!”
那兩人酒氣熏天,壓根就沒有察覺到身後還有個人跟着。
幾人越走越偏,都到了客棧最深處了。
有一人打起了退堂鼓,“算了吧,這黑燈瞎火的,怪滲人的。”
“你瞧瞧你那膽子,這都到院子門口了,還慫什麼?”這人說着笑得猥瑣,“這黑燈瞎火的,不是更好麼?嘴巴一捂,她便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到時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嘿嘿嘿。”
甘衡站在他身後點點頭,覺得這人說得還頗有道理。
他決定實踐一下。
他伸手就捂住了這人的嘴,對方驚得立馬掙紮起來,可惜甘衡沒有給他機會,擡手就是一闆磚拍在了他頭上。
另外一人聽到聲響吓了一跳,回頭就對上甘衡似笑非笑的眼睛。
甘衡同他道:“試一下?力度我控制好了的,懵逼不傷腦,頂多流點血,死不掉的。”
那人駭得瞪大眼睛,大喊一聲:“救命啊!”轉身撒腿就跑。
甘衡能讓他跑了?
他提步就跟上去,追個醉鬼而已,三兩步就把人摁在了地上。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我也沒想做什麼……你就放過我吧……”
甘衡拿闆磚貼了貼他的臉問他:“沒想做什麼往這兒來?”
那人連忙道:“都是他!都是他慫恿我來的!我真沒想做什麼!”他指着不遠處已經被甘衡拍暈在地上的人。
甘衡點點頭,“行。”
那人正松了口氣,甘衡手裡的闆磚緊接着就拍了下來,直接将對方拍得暈死過去。
甘衡:“算你倒黴,我今兒正看不慣像你這種老色鬼。”
他收拾完兩人,正糾結要怎麼處理的時候,就聽到院子裡的門“咯吱”一聲開了。
甘衡一愣,擡眼看過去就跟屋裡的姑娘對上了視線。
夜色昏暗,隻有屋裡一盞微弱的燭火,她背着光站在那,身材纖細,看不太清楚臉,但單看這身形,确實同這兩色鬼口中所說的,是個美人。
甘衡連忙别開目光,莫名奇妙心虛,他又不是來幹什麼壞事的,隻是此情此景,當真還不太好解釋。
他尴尬地笑了笑:“姑娘……晚上好,更深露重,進去吧進去吧,早點休息。”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小姑娘竟一點也不害怕,還直直朝甘衡走來。
甘衡皺眉,他甚至覺得再這樣下去,這姑娘不害怕,他都要害怕了。
等湊近了些,甘衡這才看清楚這姑娘的樣貌,溫柔似水,看着别人時感覺眉目裡都是多情的。
他突然就覺得苛醜長得是不是同這姑娘有幾分相似?隻是一個眉眼更柔和些,而那惡鬼眉弓深邃,鼻梁骨更高挺,看起來不是什麼善茬。
甘衡忍不住感歎,果然啊,長得好看的人都好看得相似,長得醜的人倒是各有各的醜。
那姑娘瞧着甘衡,也不說話,就沖他笑。
甘衡也禮貌地朝她笑了笑,“姑娘回屋吧,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姑娘擡手沖他比了兩下手勢。
甘衡愣在原地,這才意識到……眼前這漂亮的小姑娘……是個啞巴?
可他也看不懂手語的意思。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有個嘶啞蒼老的聲音道:“她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