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長庚。
破防的方慕清還不依不饒,抓着他肩膀用力搖晃,“哥舒望,你别告訴我你真的愛上他了,不可以,你滿腦子要真是他的話,我會把你的腦髓都挖出來……”
哥舒望倒是淡定多了,“挖出來幹嘛,做豆腐腦嗎?你以為你有多喜歡我,不還是想滿足一己私欲,才跟時長庚競争的嗎?大一的時候成績比不過,知識競賽和球賽也是萬年老二,更别說以後了,等他掌控了其他家族勢力,他想弄死你,方法有很多種。”
盡管說的是實話,方慕清還是被氣到腦子空白一瞬,他掐着小少爺脆弱的下颚,低聲說:“不要試圖挑釁我,哥舒望,我雖然喜歡你,但更喜歡對你粗暴一些,如果不想今晚屁股開花,那就給我老實本分點!”
哥舒望笑出兩排白牙,“那還挺巧的,我也喜歡粗暴的方式,不過不要太暴力,我不喜歡疼痛。”
“這可由不得你!”
輪船靠岸,水手投擲繩索,方慕清一擡頭,船上的人不知何時換了一副陌生面孔,他瞬間回過味來自己中計了,“你在給時長庚拖延時間?真覺得你三番兩次逃離,他還會有耐心繼續哄着你麼?不會了,等他玩膩之後,你的下場隻會比我更加凄慘!”
哥舒望敷衍回應:“這有什麼,反正家族企業已經破産倒閉,還負債累累,往後肯定累死累活還債,我還不如跳了呢,真的是。”
說着,他就往岸邊走去,方慕清不信他真的會跳,也不上前阻攔,他冷冷看着,擡高聲音說:“你還是太年輕了,哥舒望,時長庚可不是靠自己就能名揚天下的,要是他身後的老闆要你的命,他不給也得給!”
聞言,哥舒望眼底的笑意更盛。
笑話,時長庚哪裡有什麼幕後老闆,他自己就是了,這些人估計還不承認是他天賦異禀,非說是被人扶持才好受。
哥舒望腳步輕快,走到了碼頭。
他皮膚白得很,黑絲跟短裙之間的大腿肉堪稱絕對領域,皎潔得發光,他展開雙臂要擁抱大海一般,頭也不回,還真有跳下去的打算。
海水深不可測,陸地距離水平面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晚間的海水幽深冷寂,如果意外失足了,很難援救。
方慕清看到他差點下去,心頭發緊,仍嘴硬說:“哥舒望,你真的想死是不是?那就跳吧,起碼現在還有人給你收屍!”
“那還挺不錯的。”哥舒望回頭,瘦削的身影比月光都涼薄,沖着他身後說,語氣隐隐透着讓人費解的雀躍,“時長庚,你給我看好了,你要是不歸還我自由,我就跳下去!”
衆人提心吊膽,聽出他的語氣毫無畏縮,紛紛眼前一黑。
時長庚的保镖們都要集體崩潰了。
都以命相要挾了,你到底在興奮什麼啊,知不知道我們為了保護你多膽戰心驚的!
哥舒望可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他眼裡隻有時長庚,想着他會不會露出憤怒的一面,可僵持了一分鐘,才聽到年輕男人磁性的聲音說:“你走吧,我不攔着你了。”
“什麼?”唐賀最先不可置信,“你說過要保護他一輩子的,怎麼能出爾反爾!”
戴着假面的男人眼眸黑沉,視線并沒有凝聚在哥舒望上。
唐賀看時長庚也是下定了決心,沒有改悔的想法,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果斷放棄跟他争論,轉而奔向哥舒望,他的腿傷沒好,跑起來颠簸嚴重,還差點被地上的鐵鍊絆倒。
他跌跌撞撞沖向了哥舒望,迫切的臉逐漸放大,卻又看到哥舒望警惕往後退步,幾乎要掉進水裡,忽而猛地停住。
唐賀終于承受不住壓力崩潰大哭:“我求你,我求求你能不能對自己關心一點,哪怕你不在乎自己命,也要在乎一下别人的想法吧!我那麼愛你,比你的哥哥,比時長庚都愛你!你明明有大把前途,怎麼可以随随便便葬送在這裡,算是看在我的努力上,希望你能再好好愛惜自己的生命,家族沒了就沒了,無論他們做了什麼,可你是無辜的,不應該被他們影響,而放棄自己的性命,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哥舒望!”
他跪在地上哭喊,話語擲地有聲,給哥舒望吼得一懵。
前幾個世界任務中,太過于專注做任務,不乏有對他又愛又恨的人,也有人這麼對他怒吼過,隻不過不是為他着想,而是巴不得他早點死。
無論是愛是恨,他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依舊我行我素。
哥舒望本性叛逆,越是讓他這麼做,就越不想去做,他倒還真想一死了之,看看時長庚是否會崩潰,可轉念想到,他人都已經不在了,也沒辦法再去看。
目前綁定的系統沒有重播功能,更不會給予任何幫助,他要真就死了,可謂前功盡棄,實在是不甘心。
時長庚很能沉得住氣,他冰冷又鋒利的目光來回掃視着哥舒望,特别是在他光裸的大白腿和胳膊處停留,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了。
他好像并沒有多關心哥舒望,實際上他的性格警惕,在外人面前并不會過多表達感情,唯恐有人利用哥舒望來威脅他。
哥舒望笃定,他肯定要氣瘋了,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怕不是真把他抓回去了,得有三天三夜下不來床。
趁着他失神的時候,唐賀突然撲過來,将他緊緊抱在懷裡。
他剛才跪地是假動作,就是想趁着哥舒望不經意的時候出手,被他得逞,哥舒望沒有掙紮,還用手輕撫他紮手的寸頭。
大塊頭保镖哭得很傷心,十足真情實意,跟時長庚的冷漠形成鮮明對比,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他才是最愛哥舒望的那一個,但不乏是想通過這種手段來鞏固地位的可能性。
咔!
方慕清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開了保險對準地上的唐賀,“給我放開他!”
見他暴露出兇器,時長庚這才有所動作,他擡手打了個手勢,站在身後的保镖立馬開槍。
方慕清應聲倒地。
時長庚過分平靜又冷冽的聲音響起:“哥舒望,你還想離開嗎?”
沒有他能拒絕的機會。
龍傲天真發起狠來,别說槍指着方慕清,甚至連哥舒望都有可能。
小少爺随手把黑皮保镖扶起來,“好吧,我跟你們回去,别留下案子,我不想坐牢。”
“過來。”時長庚緊繃的語氣沒有松懈半分,還滲人得慌。唐賀也聽出來他生氣了,緊緊握住哥舒望的衣服。
“沒事的,他不會對我做什麼,頂多是生幾天悶氣,很快就會好。”哥舒望拍了拍他的腦袋,走了過去。
風聲呼嘯,冰冷刺骨。
靠岸的輪船沒有過多停留,載着負傷的方慕清離開了。哥舒望遺憾于他沒有跟龍傲天開展劇情。
時長庚抓着他塞進車裡,随手脫了外套蓋在他的腿上,聲音又酸又硬:“他沒能帶走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之前也是這麼說的,說我好像很期待你來救一樣。我的确想過要逃,可方慕清居然用那種方式,随随便便就把我帶出來,明顯是你故意設下的陷阱,我才沒那麼傻呢。也沒想過方慕清這麼容易情緒失控,還害我白白吹了半小時冷風……啊啾!”
時長庚至始至終都在皺眉,并摘下手套,用滾燙的手包住哥舒望的兩隻手,暖了有一會,哥舒望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肉感豐富,細膩柔軟。
時長庚的嘴角抿得更直,“他讓你這麼穿的?”
哥舒望反問:“你不喜歡嗎?”
“不适合你。”
“真的不喜歡?”哥舒望故意湊近,一股子花香立馬迷惑了時長庚,讓他耳根子都酥軟了,聲音也變得柔和:“喜歡,但是……”
“以後隻穿給你一個人看。”
時長庚的呼吸錯亂一瞬。
哥舒望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咧嘴笑了,“我開玩笑的!”
時長庚被他的笑靥晃了眼睛,實在是忍不住,擡起他的下巴惡狠狠地親上去,還發狠說着:“如果你真跳下去屍骨無存,我就陪你一起殉情,哥舒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