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可以,交心不行。
時長庚體會到哥舒望的薄情,逐漸冷了沸騰的心,他不再醉心于單方面的感情,則更加專注于事業上,有了個人空間,哥舒望也不會對他擺臉色。
過了半年,國内局勢穩定,時長庚就帶着他老婆回去了。
國内熟人多,情敵更多,相對于沒有禁槍令的國外更加安全熟悉一點,可他還是想把哥舒望鎖在别墅區裡,隻能自己看着他。
為什麼哥舒望不是社恐死宅呢?這樣的美貌,每次出去都能吸引無數眼球,還不懂跟人保持距離,讓他給嫉妒壞了。
“我回國了,本該是件好事,你怎麼呲牙咧嘴的。”
時長庚保持着他的面癱臉,盡管帥氣,也拒人千裡之外,“我并不覺得有多好,但凡是長點眼睛的人都會知道,我已經跟你私下結婚,并且感情深沉。”
“最後一句話太假了,我相信他們也不會這麼蠢。你這麼如臨大敵,該不會還沒把宋家勢力都鏟平吧?”
時長庚的眉頭微皺,“确實如此,宋家分支很多,我隻把宋氏集團給拆解了,暗地裡肯定還有人留意着我的動向,你這段時間最好别出去……好了,别看我了,我知道你不會聽我的話。”
回到熟悉的哥舒家主宅,任何家具布局都沒有挪過位置,隻是仆人都換過一輪,家主卻已經是哥舒望了。他也隻是個表面家主,真正掌權的還是時長庚。
時長庚還想把哥舒集團的股權都歸還哥舒望,被他拒絕了,理由是何德何能得到如此寵愛,讓時長庚心裡很不是滋味。
哥舒望并沒有跟他欲擒故縱,他本身就不沒什麼經商頭腦,隻喜歡簡單地發洩享受而已。
時長庚卻誤以為他還不接受自己,肯定是還想着别人,無端又吃起醋來,倒黴的還是哥舒望。
哥舒望回到熟悉的地方,又想着找舊情人聊聊天,話還沒說上兩句呢,時長庚就冷着臉殺過來,二話不說把他扛走,塞進車裡。
狹小的空間因兩個男人而顯得十分擁擠。
時長庚不說話,就抱着他聽心跳聲。
直到哥舒望昏昏欲睡,他才開口:“哥舒望,你到底有沒有心。”
這個問題,哥舒望很快給出回答,他笑着把時長庚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問他感受到心跳了沒有。
“你的心是黑的,根本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大哥,你一米八六的身高,怎麼會有你的容身之處呢?”哥舒望的眼神清澈單純,好像背離感情也不過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時長庚深呼吸平複心态,咬咬牙說:“你已經結婚了,不能再找别人!”
“我們隻是聊聊天而已。”
“他的眼神已經快把你的衣服給戳爛了,手也要摟上你的腰,那麼近的距離,隻要他低下頭都可以親到你!”
“哦。”哥舒望幹巴巴回應一聲,想到自己不應該這麼淡然,立馬露出兇狠表情,“那又怎麼樣,你以為我是想跟你結婚的,如果不是你能保護我,我能跟你心平氣和地聊天?時長庚,是你破壞了我的平靜生活,并把我從宋月尋手裡搶走的。每天晚上都能做你愛做的事,而且礙眼的敵人都已經沒有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時長庚被罵得愣住了,雙目赤紅,薄唇嗫嚅一二,也沒吐出什麼話來。
強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瓜都已經扭爛了,想讓它再開花,卻是不可能。
時長庚深知自己強求來的感情,幾乎不可能得到回應,他還是忍不住去奢求。
他的聲音嘶啞又無奈:“哥舒望,你當真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嗎?”
“曾經喜歡過,可現在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你毀了我的人生,還要鎖在你身邊當一事無成的嬌妻,且規定死了不能朝三暮四,你覺得我能收心跟你玩夫妻遊戲?别天真了,愛的要死的那個不是我,是你!”
他說話總是這麼精準紮在時長庚心頭上,就算是他再冷漠,畢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怎麼可能不傷心?
他對自己說,沒關系,沒關系的,哥舒望隻是在說氣話,總有一天他會被真誠的自己打動。
……
臨近畢業,學業和事業的雙重壓力下,時長庚的精神狀态瀕臨崩潰,他的親親老婆不僅不會安慰,還落井下石,各種嫌棄他做得不夠好。
哥舒望本不是那種尖銳刻薄的人,可他發現,結婚後時長庚更加能忍的同時,黑化值也會漲得飛快,這意味着什麼,黑化值滿的時候,就是哥舒望解脫之時。
結束任務的方式有很多種,而拉滿黑化值是主線崩潰的下策,好歹沒把任務搞砸,不枉他吃了這麼多的苦。
時長庚越是忍着,哥舒望欺負來就越帶勁,他也逐漸壓低底線,越發得心應手起來,已經欺負成自然,還有種調-教的意味。
看着時長庚被訓得服服帖帖,暗地裡偷偷漲黑化值的樣子也太好笑了。
平靜的生活還是有些枯燥了,時長庚已經三天不回家,他不僅是在策劃他重視的拍賣會,更是下意識逃避。當感情化作毒藥,已經不再甜蜜,時長庚這麼能忍,已經出乎哥舒望的意料。
“如果他想聽的話,任務快結束的時候,也不是不能說一句‘我愛你’呢,隻是,他大概會覺得我在騙他。算了,不做這種無用功。”
覺得是時候了,哥舒望換上久違的禮裝,戴上口罩,坐車來到連雲城最大的會展中心。外圍人滿為患,他快步走進VIP通道,唐賀立馬就知道他來了,電話迅速打過來。
“我來看看老公的事業,怎麼了?”
結婚後,唐賀出現在哥舒望面前的次數少的可憐,他隻能從其他人口中得到動向,說哥舒望又怎麼刁難時長庚之類,看出他們的婚後生活并不幸福,唐賀就質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是好事。
哥舒望以前還當着他的面說喜歡時長庚的。
也不過三年的事,變臉如此之快。
他也許是覺得時長庚害了哥舒家,實際上不是,宋家作死,連累了哥舒家,時長庚已經足夠力挽狂瀾,将哥舒家産業并入自己的,好歹保住一點體面。這種事時長庚不會說的,他默默承受哥舒望的冷熱暴力,都快精神分裂成了怪物。
“不,我、我隻是确認你的安全。”
“既然如此,你就在我身邊守着吧,就跟以前一樣。”
汗毛瞬間豎起,唐賀下意識拒絕,哥舒望咄咄逼人:“你敢拒絕我,唐賀,你口口聲聲說在乎我,果然也是騙我的嗎?”
小少爺的語氣充滿譴責,還可愛得很。唐賀重傷倒地,反駁不能,他的确是沒有臉再成為哥舒望的貼身保镖了,不說時長庚不允許,他也覺得自己背叛了小少爺。
哥舒望三言兩語就把唐賀給打發走了,他随心所欲遊走在藝術氛圍濃厚的長廊,因自身氣質出衆,時而引起旁人矚目。
“他的身影好像畫裡的模特啊,是本人還是coser?”
“還是有點區别的吧,也就背影像一點而已。噓,他看過來了。”
竊竊私語的兩名紳士被哥舒望的目光一掃,看清他的正面,倏然紅了耳根。
男子發尾微長,在腦後紮着低馬尾,略顯幾分俏皮,他皮膚白的發光,跟深色衛衣形成了鮮明對比,口罩遮住了臉,使人目光不由自主和他的眼睛對視。
那是一雙特别吸引人的眼睛,黑珍珠一般,光澤感極強,看過來時,勾魂攝魄。
他們不知為何緊張起來,就好像面對什麼重要的存在,紛紛忘記言語。
“請問,我真的跟畫中人很像嗎?”
男子沖他們大大方方笑起來,貝齒潔白,小巧的梨渦點綴面頰,迷得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當、當然!”儒雅男人閱曆更高,他最先反應過來,還是掩飾不住眼裡的驚豔。
“謝謝誇獎,其實我也很喜歡他,你們喜歡他什麼地方呢?”哥舒望問得毫無羞恥心。
兩個成熟男人争先恐後回答:“眼睛,是眼睛,他看人的感覺特别溫柔,好像被無限包容,充滿了神聖的母性!”
“不止眼睛吧,他的笑容也很好看!”
神聖的母性是什麼鬼?
“你呢?不喜歡他的臉嗎?”哥舒望用下巴點了點另一個人。
被點名的男人這才回神,磕磕巴巴說:“我……我才沒這麼膚淺,我喜歡他的氣質,特别溫柔如水。”
“真夠膚淺的。”哥舒望嘀咕一句,漫不經心問起展覽活動。
高個子說:“自由展會結束後是音樂欣賞,最後壓軸的是藝術品慈善拍賣會。”
“拍賣會?有意思,你們都拍了什麼?”
“額,我們也隻是門外漢,連欣賞都學不會,更别說收藏藏品,還拿去做慈善……咳咳,不過我們也不是白來的,能被邀請其中,定然有些資本。這拍賣會不乏一些大佬,我們去拉攏一下人脈,都是好事。”
哥舒望興緻缺缺,再次看向牆壁上背對衆人展翅的畫中人,勾起嘴角問:“那你們覺得,如果是他的話,能賣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