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想想,一般會特意強調“原本打算一個人吃”這件事嗎?但既然本人都已經提出這樣的建議了,我當然不會拒絕。
我領着锖兔走到正門,一層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壞了,整個向内倒在大廳,于是正好故技重施用魔術修複好,然後多此一舉地打開門扉邀請道:“那就進來一起吃吧,我去泡茶。”
在為泡茶做準備的時候我順便上樓換了一身衣服。
我們聊了很多,有我在外國的見聞,也有锖兔這些年在隊内遇到的趣事,但經曆過如何艱辛的任務,是否有遇到記憶深刻的鬼锖兔卻隻字不提。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锖兔帶來的團子也已經吃完。
晚餐是客人帶來的也許原本是要作為伴手禮送出去的團子,我還是最低限度地履行了作為洋館主人的職責親自送锖兔來到門口。
“晚安,九十九小姐。”
“晚安。”
我揮手向锖兔道别,等他走遠了才把門關上。
隻不過是少了一個人,沒想到整座洋館都像秋天從樹上掉下來的蟬一樣變得安靜。一定是過去八年來都住在學校宿舍的緣故,所以暫時沒辦法适應從幼時就一直生活的家。
本來,今天會在這裡遇到锖兔就已經是意外了,我不應該在得到意料之外的驚喜後還奢求更多。但我的雙手似乎變得不受大腦控制,在門後傻傻地站了至少十分鐘後還想要打開門看看外……
“啊……”
“啊……”
我在灰紫色的眼眸裡看到了驚訝的自己,其實我隻要看到一個快要消失在遠方的背影就很滿足了,怎麼也沒想到锖兔會折返回來,顯然他也沒想到我會正好在整個時候開門,驚慌地将虛握成拳的右手局促地放到腿側。
“突、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忘了說,所以又回來了。”他鄭重地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些緊張,卻還是努力讓自己表現得鎮定從容:“九十九小姐,明天你有空嗎?”
看到锖兔這副樣子,我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聲:“明天已經有安排了。”
“是嗎?”
“不過……”
锖兔打斷了我的話,眼眸深處才暗下去的光又亮了起來,“那麼後天……要不然大後天也行。”
我假裝沒有察覺到锖兔的反常,捏着下巴裝出正在思考的額模樣:“嗯……過幾天等安定下來了應該沒問題,到時候我再通知你吧。”
*
我大概知道锖兔想做什麼。
在我從日本出發去時鐘塔的前一個星期,锖兔突然跟我說那些金平糖都是為我準備的,從那個時候起我就隐隐感到了锖兔和小義勇不同的部分。
然後在我去到英國後的第三個月,我收到了锖兔漂洋過海寄來的信,直白的文字也讓我明白了他真正的想法。
在那之後我們,當然,這個我們包括了小義勇,有時候還有鱗泷先生,有過一段時間穩定的書信來往,可惜慢慢地我寄出去的信變得得不到回複,礙于面子我也開始減少寫信甚至不再寫信。
不過這種事情其實從一開始就能看到結果,本來就是青春期少年懵懂的情愫,很快就冷靜下來認清事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特别的相遇,算不上普通的日常,對未知的好奇有時候很容易和真正的心動混淆。
“在想什麼呢?”
“在想等下锖兔和小義勇看到我出現在這裡一定會很驚訝。”
慘扶着目不能視的友人,我踩着襪子走過被障子門分割成數個小間的大廣間。
“主公大人駕到。”
候在走廊外的兩個女孩子知會了早就等在庭院内的衆人,我扶着耀哉來到緣廊,果然立刻就收到在場所有人的關注。
這裡面的人除了锖兔和義勇我都不認識,锖兔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義勇也仿佛在确認這不是在做夢般一個勁地往這邊看。昨天我就已經見過锖兔了,所以沒有特别驚訝,而小義勇如今已經成長為面容清秀英俊身材高大的青年,從指尖到發尾每一處都正中我對異性的審美标準。
“我可愛的孩子們,好久不見了。能在成員沒有變動的情況下迎來半年一次的柱合會議是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借着這次機會,我想介紹一位我的友人給你們認識。”
耀哉放開了我的手,他的兩個女兒立即便意會了,來到耀哉身邊繼續支撐着他。
“她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在時鐘塔學習的魔術師友人,今後會和我們一起解決近段時間開始出現的鬼能在太陽底下短暫行動的事情。”
看準時機,我向前一步,接過耀哉的話繼續,為了給大部分人一個成熟穩重的印象,我順勢推了推确實從鼻梁滑下來的魔眼殺:“我是時鐘塔委派到日本極東支部的臨時負責人,九十九燈裡,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