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神情複雜,欲言又止。我想,我知道他在糾結什麼。
“說起來,小義勇呢?”
我往四周的庭院看了一遍,這裡是和剛才那個院子隔了好幾段路的另一個别院,除了我和锖兔就隻有松樹下小池邊竹筒敲打石頭的規律聲響。
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耀哉讓锖兔陪我來到這邊暫作休息,還讓人送來了茶水點心,我原本以為義勇會一起過來的,結果并沒有。
啊啊,姐姐我真的好傷心啊,原本還想好好看看長大後的小義勇呢。特别是那顆看起來發尾到處亂飛的長發。如果記憶沒有出錯,隻是看起來毛刺刺的,實際上摸起來是很柔軟的呢。
不過說到成長身邊這位也毫不遜色就是了,在洋館的時候锖兔單憑一條手臂就輕松把我抱了起來。
我注意到走廊外側的石闆路,明明是兩個人坐在一起,地面上卻隻有锖兔一個人的影子。
“大概是先回去準備任務了,來這裡的路上義勇提過今天主公有任務要交予他去完成。”
“原來如此。”
我了然地點頭,内心卻覺得未免太過可惜。
“沒想到九十九小姐和主公竟然是舊認。”頓了頓,锖兔收起眼神中的出乎預料轉而陷入到某種思緒,“不,我早就應該察覺到了。”
“九十九小姐,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锖兔很快就放棄這個話題轉而向我提出新的問題,隻是看表情還有些猶豫。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制造那種藥水?”
“問得還真是直接啊……”
但如果不直接明了就不是锖兔了。
那封飄揚過海來到我手上的信就是證據。
雖然理所當然地并沒有持續太久。
這樣想來,剛才的起哄肯定是因為看到隊友曾經喜歡過的人突然出現,所以感到好奇吧?
“好吧,我就告訴你好了。”将多餘的思緒抛到腦後,我“啪”地雙手合十,笑眯眯地看向锖兔,“其實理由就是沒有特别的理由啦,隻是突然想到所以就做了。”
“就那麼簡單?”锖兔果然愣住了。
“就是那麼簡單。”我把他的話又說了一遍。
“那是我四年前大學畢業的課題,做實驗時得到的副産品,要是當時能夠考慮得更加清楚就好了……至少應該及時地處理掉。”
說到過去備受煎熬的那段日子,隻是提起我的太陽穴就已經開始隐隐作痛感覺自己随時都要暈過去了,隻好拿起手邊的杯子把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試着緩解内心的恐懼。
“但是那個時候為了畢業我在實驗室裡待了七天完全沒有合過眼,得出結果之後我又因為太累連續昏睡了三天三夜……”
聽完我說這番話的锖兔難得地露出了苦笑:“還請你保重身體。”
“對了,九十九小姐,明天你有空嗎?”
“今晚我會在這裡住下,明天……”
沒有任何過渡,锖兔又提起了昨晚分别時沒有明确下來的見面。雖然不清楚讓他一直堅持想要在某個時間見面的動力是什麼,不過目前我還沒開始忙起來,答應了也沒有壞處吧?
于是我把沒有說完的話繼續:“明天下午的話應該沒問題。”
“是嗎?”锖兔看起來很是高興,紫色的眼睛都帶上了笑意,看來時間并沒有讓他成長為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漢,“那麼下午四點在靠近車站的那條商業街的小河邊見面,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
是因為被锖兔這副高興的模樣感染了嗎?我也對約定的日子期待了起來。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怎麼了?是要叫上小義勇一起叙舊?鱗泷先生也會來嗎?”
“不,隻有我和九十九小姐。”锖兔搖了搖頭,神情嚴肅地直視我的眼睛,“有些話我無論如何都想要告訴九十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