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覺得再說下去我都要哭了。
如果不是因為藥水的事情被協會一腳踹到日本,還有耀哉的事情,我都不想回來了。
“九十九小姐……”锖兔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欲言又止:“剛才的事情我都是第一次聽說。”
“诶?”
“我的确在信上告訴了你懷表指針停止運作的事情,但我并沒有收到你說的懷表。你為我和義勇準備的生日禮物,聖誕禮物,我們兩個也并未收到過。”
“诶?”
這一次,我和锖兔的角色互換了。
青年眉頭微蹙:“九十九小姐,你還記得你到英國的第三年我和信件一起寄出的為了慶賀你生日而準備的禮物嗎?你說你隻要收到來信就會認真回複,但我直到現在都沒有收到你的回信。”
“可是我沒有收到過你說的信啊。”說完,我覺得自己有必要把情況進行補充,“你和義勇不就隻在第一年和第二年寫了信祝我生日快樂嗎?”
“當時和信一起寄出的禮物,你有收到嗎?”
“……”
“……”
我和锖兔驚訝又迷茫地相互看着對方,誰都不說話了。
然後——
也許是我,又或者是锖兔最先有了嘴角上揚的趨勢,我和他幾乎在同時笑了出來。
貴重的物品和信一起漂洋過海,能收到才比較奇怪。
“噗——”
“哈哈哈……”
“看來你也做了和我一樣的蠢事啊。”
沉穩可靠的锖兔難得會在這種小事上犯錯,我當然要抓緊時間嘲笑他。
*
打包了一份三色團子,我和锖兔沿着河堤慢悠悠地往前。距離火車發車還有半個小時,現在慢慢走過去正是時候。
順着流水而來的風卷起锖兔的發梢,吹得純白的衣擺翻飛,在不到兩百米的距離裡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他扯嘴角了。
“誤會解開了是那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雖然我也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氣,但是要淡定,淡定,我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成年人。
“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锖兔停下腳步斂起了笑容,在眼底閃爍的笑意卻不曾消褪。
我穿着和長裙搭配得恰到好處的高跟鞋卻還是要擡起頭才能和他對視。
沉默片刻,锖兔再次開口:“九十九小姐,你曾經說過吧?等到再見面時如果我的心意還是沒有改變你就會認真考慮。”
“?!”
一時間,我覺得我的每一根頭發都炸開了。
直球真的好可怕!為什麼不給一點别人準備的時間就突然進入正題?!
“這八年間我一直很希望能夠再次見到你。就算無法見面我對你的心意也沒有改變,反而讓我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
“……”
锖兔目光炯炯,意外白皙的臉上泛起一層淡紅色。
肯定是被傳染了,我的臉頰也開始漸漸升高了溫度。
我有很多想說的卻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組織語言那麼基本的事情,放到現在竟然變得困難了。
“可是我已經二十六歲了。”腦袋一片空白跳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不過這也是必須考慮的現實吧?
我幹脆順着這個話題繼續:“比自己年長五歲的女性,真的沒問題嗎?”
“九十九小姐曾經說吧?對比自己年輕的男人沒有興趣。”
锖兔眼眸低垂,偏偏又彎起了嘴角,隻是怎麼看都不是因為高興才笑的。
“盡管九十九小姐也說過不會把我當作小孩子,但我還是能感覺出來你一直以來都把我和義勇當做年幼的男孩子對待。雖然我曾一度從你這裡得到了安慰,也總是告訴自己身為男人就應該筆直地朝着目标努力,而不是為這種事情苦惱。但是……倒不如說年齡的差距才是讓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不在意的地方。”
說到這裡锖兔對我笑了笑,隻是這次的笑裡多了幾分羞赧:“過去我一再要求你不要把我當作小孩子看待,現在想來那正是孩子氣的表現吧?”
“但是,我發誓。”
锖兔急切地向我邁了一步,氣息讓我慌忙地往後退了兩步,恢複兩人原本相隔的距離。
“我一定會努力成為能夠讓你忘記年齡差,可以放心依靠的男人。”
“不不不,你已經足夠可靠了。可靠到身為成年人的我都感覺到無地自容的程度。”我瘋狂擺手以表示在這件事上的态度。
你要是繼續變得更加可靠,我的人生就可以宣告完蛋了。
“九十九小姐,如今的我也已經是一名成年人了。”锖兔正直地提醒,表情逐漸變得認真起來,“如果你還繼續保持八年前的想法,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更正你的錯誤。”
“……”
是呢,至少同為成年人我就說不出那麼堅定帥氣的話。
“少、少得寸進尺了。”
無聊的勝負欲占領了我的腦袋,雖然開頭的第一句有點瑕疵,不過這不是重點。
我想起來了,我給锖兔的回複的确有提到剛才談論的事情,不過——
“我當時說過的可不止‘如果你的心意還是沒有改變,我會認真考慮’這句話。”
锖兔困惑地試着活動身體,發現隻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九十九小姐?”
不愧是柱級的劍士,幾乎在同一時間就發現了異常。
我拿走架在鼻梁上的魔眼殺:“還在大街上就不讓你轉圈了,學一聲‘汪’來聽聽?”
問題發言被恰巧擦身而過的一對情侶聽到,無論男方還是女方都一臉震驚地看向我們,锖兔“乖乖”的配合更是引得其他路人指指點點。
我假裝看不到也聽不見“真是傷風敗俗”的評價向锖兔攤開手。
“然後是右手。”
锖兔臉紅得就像我剛才吃的三色丸子裡粉色的那一顆。他對我的行為發出了無用的控訴,在說話的同時聽話地将右手放在我的手上。
“九十九小姐!你惡劣的地方真是一點都沒變!”
“哼哼哼~我還說過吧?”
我嘚瑟地笑了起來,手指順勢從青年的指縫間穿過然後輕輕握住,踮起腳尖往前湊近了些:“前提是你不會再被我的魔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