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楚甯胥臉上的笑容被這句話驚得消失的幹幹淨淨。
楚臣之、怎麼會和謝臨衣打起來!
他連忙往白梨院趕去。
到了地方,入目慘淡一片。
梨花樹東倒西歪,無數奴仆在院子外面惶恐地跪了一片。見到楚甯胥回來,其中一人鬥着膽子說:“主人……我等實在攔不住!二公子非要進去找雪公子動手,我們、我們……”
在楚宅,謝臨衣并非是‘謝公子’,而是‘雪公子’。
白梨院沒有他的允許無人敢闖,除了竹聲皆不知道謝臨衣的身份。
‘啪啦’一聲,不知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傳過屋内的木門響起。
楚甯胥再顧不得什麼,趕忙走進,擡腳将門踹開!
屋内,楚臣之雙眸猩紅,臉上挂着殘忍嗜血的笑容,聞聲盛怒轉臉:“滾出——”
而看到門外的人是誰,他當即一愣,立刻收腳,“……哥哥?”
在地上,謝臨衣一頭墨發垂散,狼狽地倒在地上,神色不清。
看着他胸口那個明顯的腳印,楚甯胥額上青筋直跳:“楚臣之!誰讓你進來的?!”
楚甯胥的聲音傳過屋内到院外。
所有的奴仆都不覺抖了一下。
原本瑟縮在地上的謝臨衣一頓,他慢慢擡眸,雙目赤紅,沒有焦距,聲音喃喃:“……師父?”
那等模樣與姿态,楚臣之看着極為惡心,“你裝什麼裝?!剛才不是還——”伸手就要去抓謝臨衣的衣服。
楚甯胥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揮開,将謝臨衣拉進自己懷中。
謝臨衣觸碰上楚甯胥的衣物,終于安心般虛弱喚了一聲。“我……”
楚臣之難以置信。他指着謝臨衣,又看楚甯胥,一張小臉氣得漲紅,羞惱無比:“我根本沒對他做什麼!哥哥!”
“你沒做什麼,那剛才我是瞎了嗎!”楚甯胥也怒道:“出去!”
“他都是裝——”
“還要我說第二次?!”楚甯胥擡聲呵斥。
楚臣之和他對視,那雙惱火的眼睛在翻天覆地的氣火之下不知為何忽然變成了委屈,咬牙切齒,終于忍不住擺袍離去,人影很快消失在院外不見。
空氣中安靜下來。
謝臨衣輕輕靠在楚甯胥的頸邊,眼睫濕潤。
看樣子要哭了。
這小男主……這!
楚甯胥一愣,手足無措,連忙安慰,拍着他的肩膀,“沒事了,沒事了啊,師父回來了。”
“師父,去哪兒了?”
他的聲音帶着一些殘存的害怕與慌張。
本來就是上天偏愛的一張面容,畏懼的、依賴着,讓楚甯胥也不由得心疼,顧不得之前對他那些古怪的判斷。
他摸着謝臨衣的頭發,聲音壓低哄道:“我去幫你找藥了,離這裡很遠,所以浪費了些時間……”說着,他将‘決明丹’取了出來,放在謝臨衣掌心。
謝臨衣微微挑眉,臉上勾起些耐人尋味的笑,睫毛顫動,依偎在楚甯胥懷中,溫熱的氣息在他臉側喃語,“這是給我的?”
楚甯胥說:“當然。”
“師父……待我真好。”
“胡說什麼,”楚甯胥也不覺代入角色,下意識就說,“我可就你這麼一個徒兒。”
說完,謝臨衣還沒回複,楚甯胥自己就麻了。
說得什麼玩意兒。
但懷中人卻是信了。
謝臨衣伸手碰上楚甯胥的脖子,腦袋壓在他的頸邊,又低低喚道:“謝謝師父。”
楚甯胥:“……”
恩……
脖子有點癢。
這個動作,好像也有些過于親近了。
他不自在的動了動,摸着謝臨衣柔順無比的頭發,恍恍惚惚想:原著原主也是這麼和謝臨衣相處的?這……就和家養的貓一樣黏人,怎麼舍得最後對他下手!
要是謝臨衣一直這麼乖,能任他撸——
打住!這可是主角!你頂着一個‘滅’了人家全家的炮灰身份想什麼呢?
楚甯胥立馬清醒,克制将謝臨衣将他身上扒了下來,把他從地上扶起。
雪白的衣服已經髒了,在謝臨衣絕倫無比的姿容下分外礙眼。
楚甯胥不易察覺皺了下眉頭,溫聲說:“我讓竹聲給你取置辦些衣物。這‘決明丹’你先吃着,雖然根治不了你體内的餘毒,但總能緩和一二。”
謝臨衣乖巧颔首。
——好聽話。比起楚臣之,簡直聽話到家了!
完全是犯規……
楚甯胥對他的芥蒂被輕而易舉化解得幹幹淨淨,不自在的感覺又竄了上來,咳嗽一聲,忍不住叮囑說:“臣之他脾氣不好,此後我對他多加約束,不讓他來打擾你。”
“你的身份特殊,楚宅其他人并不知曉,我讓他們稱呼你叫‘雪公子’,對外說是我另一個弟弟,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