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城府與戒備。
楚甯胥不但睡着了,還睡得很沉。
在謝臨衣的注目下,他無意識尋找着讓自己舒服的睡姿,一伸手,将被子拉去大半。
被他帶着平移了一段的謝臨衣:“……”
半晌,眉頭皺起。謝臨衣盯着他,神色極為古怪,“楚甯胥,你到底想做什麼?”
隻是來睡一覺?
空氣中一片沉默。
謝臨衣盯着他的臉,不知味伸手碰到眼前人幹淨的下颚,“這次的臉……”他的聲音戲谑,語氣不明,“倒是不錯。”
金丹後期,即使在睡夢之中,也并非常人可殺。終覺無趣,濃烈的疲倦之意也随之襲來,他面無表情收手,一拽,将被子抽了回來,又阖上了眼眸。
外面天色漸漸露出肚白。
清晨時分,楚甯胥不知怎麼身體忽然一顫,便醒了過來。
醒來的第一時間,第一感覺自然是冷。
他眼中迷茫看向身邊的人,這才後知後覺昨天晚上自己是不小心睡了過去,頓時尴尬。
而在此刻,謝臨衣也悠悠轉醒,睫毛顫了顫,與楚甯胥對視。
楚甯胥一愣,趕忙抽回自己在床頭支了一晚上的手,卻未料僵了一晚上的肌肉忽然傳來一股酸澀發麻感,人臉上忍不住扭曲一瞬。
謝臨衣目光掃過,似乎擔憂問道:“師父,怎麼了?可是昨夜沒有睡好?”
楚甯胥咳嗽一聲,“……沒有,沒事。”
“說起來,你昨天晚上……”
話未說完,而在此時,對面的房門忽然被推開。依稀的紅影在屋門前晃了晃,少年氣息的聲音就清亮響起:“哥哥!你醒了嗎?”
楚甯胥一個哆嗦,立刻從謝臨衣床上翻身起來。
他的動作實在太過于矯健,一時間謝臨衣也有些愣神,眉頭一挑,沉默看去。
兩個人對視,一股莫名尴尬的感覺忽然出現。
——這種被抓奸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楚甯胥不理他,楚臣之擰了下眉心,不大高興,大步又走向謝臨衣的房門,毫不客氣重拍了幾下:“别睡了,謝臨衣!”
力氣之大,那房門栓都要被拍掉,看得楚甯胥心驚膽戰。
“别裝死,醒了就跟我出來!”楚臣之在外毫不客氣,“休想有任何機會黏着哥哥!起來!”
“……”
三言兩語,此前給楚甯胥兩人和睦的假象轟然破碎。
謝臨衣神色平靜。
楚甯胥唇角抽了抽,按向眉心。原來如此!
在外面,楚臣之見謝臨衣也不理他,更是不解,整個人都不開心起來,作勢要強入。
而在此時,竹聲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二公子。主人早上很早便出去了,走前與我交代同你說一聲去尋他。”
楚臣之一愣,立刻臉上揚笑,擡腳就走,把自己剛才想做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他走之後,又過了幾分鐘。
确定外面真的沒有‘危險’,楚甯胥這才整理好衣服推門而出。
竹聲面不改色看來,伸手行禮,楚甯胥扯了下自己的外衫,咳嗽一聲,光明正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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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在外面饒了一整圈的楚臣之沒有見到楚甯胥的影子,一臉臭色回來就要找竹聲算賬。
卻一進門,一股濃郁的飯香撲面而來。
楚甯胥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張方方正正的桌幾擺在院内亭下,桌子上琳琅滿目擺着各式各樣的吃食,香氣撲鼻。
看到楚臣之,他眉心頓皺:“大早上跑哪兒去了?”
楚臣之一愣,立馬快步走上前,“哥!”
楚甯胥在他嚷嚷前就說:“我讓竹聲告訴你來尋我,你人呢?”
楚臣之凝眉,疑惑道:“我沒有找到。”
“怎麼會找不到?我都是在附近買的東西。”
楚臣之:“我真的沒有……”
“好了,”楚甯胥說:“不妨事,坐下吃飯。”
在四方桌上,謝臨衣已經坐在楚甯胥的身邊慢條斯理吃東西。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楚臣之皺着眉收回視線,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就要往楚甯胥另一邊坐。
而楚甯胥卻忽然開口,笑意吟吟說:“你和臨衣關系這麼好,老挨着哥哥做什麼,你坐他旁邊。”
誰和他關系好了!
楚臣之就要脫口而出。
卻關鍵時候忽然想起什麼,他立刻住嘴,黑着臉往他身邊走。
但路過楚甯胥,忽然一樣,楚臣之眉頭一皺,上前嗅了嗅楚甯胥的衣服。
楚甯胥好笑:“幹什麼?屬小狗的嗎。”
楚臣之面色變化莫測,忽然擡頭。
他咬牙切齒,仔仔細細查看楚甯胥身上的蛛絲馬迹,聲音沉得能洇出水來,“哥哥,你身上怎麼都是謝臨衣的味道?”
楚甯胥面色頓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