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衣是個什麼東西,也敢碰他哥哥!
就算楚甯胥要找道侶,也應該按照他的模樣找,他算個什麼東西?!
小小的雲辇空間,轉眼間亂作一團。
最終楚甯胥隻能強行按着楚臣之的下巴,硬生生把他從謝臨衣手腕拔了下來。
謝臨衣手腕上出現兩個極深的血洞,和他猶若皓月潔白的膚色對比,更顯得刺目可怖。
楚甯胥一邊掐着楚臣之的後脖頸,一邊看向他手腕上的傷口,翻找靈藥就要給他上藥。
謝臨衣卻率先收手,有些發白的嘴唇抿起,垂下眉宇不再說話。
波折間,他們已經到撫雲峰的洞府前。
雲陽宗主親傳弟子僅有蕭蕪君一人,除去仙門大會、收徒典禮時,撫雲峰并不熱鬧,如今甚至有些冷清,隻有雜掃弟子進出。
将楚甯胥帶到他們暫時居住的洞邸前,蕭蕪君欲想說什麼,卻可惜剛落腳就有小弟子匆匆到來,有要急的事給他彙報,蕭蕪君聽完,眉頭皺起,神色出現幾些焦色,看向楚甯胥他們。
楚甯胥察覺,适時開口:“蕪君,你先去忙罷。我此番來得突然,并沒有要急之事,可以晚些再處理。”
聞言,蕭蕪君不覺松了口氣,行禮道:“多謝師叔。近日因為秘境之事,宗中的确事務繁忙……蕪君遲些再來。”
話落,簡單吩咐小弟子招待楚甯胥等人,他步伐匆匆離去。
等人走後,楚甯胥終于能離開步辇。
而在他要走之時,身邊的人卻擦身而出,握着自己手腕的傷口先一步往洞邸中走去,背影看起來……好像被抛棄般的可憐。
他們這兄弟倆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竹聲一頓,上前道:“主人?”
楚甯胥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糟心一片,取出一瓶外傷藥給他,簡單吩咐:“幫他上藥。不要多問。”
竹聲頓了頓,道:“是。”
人很快走了。其餘仆從中規中矩散開,步辇被帶走,楚甯胥低頭看自己懷裡的火紅色的小貓。楚臣之唇邊沾的血液舔走,和楚甯胥對視,神色十分狂狷,并沒有覺得自己做得有哪裡不對。
……都是祖宗。
楚甯胥是服了。
懷裡的小祖宗現在健康度還在50%不上不下,毫無辦法,隻能暫且不去思考其他,把楚臣之抱進屋内,伸手取下變幻符。
原本巴掌大的小貓眨眼變成了身穿紅衣的少年。
他臉上沾的是血,衣物上也盡是,盤坐在石床上,向來明媚張揚的眉眼如今被染上幾些虛弱,一雙眼睛露出獨屬于魔物的猩紅,又倔強又冷淡盯着楚甯胥。
楚甯胥給他體内渡入魔氣助他恢複,“謝臨衣又沒得罪你。你咬他幹什麼……”眼見楚臣之的臉色越來越臭,楚甯胥聲音塞了下,隻能避謝臨衣不談,轉而斥責:“以後還亂不亂跑?”
楚臣之撇着嘴,鼻息發出一道微弱的‘哼’聲,别開臉。
楚甯胥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回來,故作冷淡,聲音沉沉道:“楚臣之,以後再這麼任性,就将你折了腿關起來。”
楚臣之眼睫一顫,想到過去楚甯胥用在他身上的手段,似乎有些懼怕。但這段時間的縱容終究給他養出幾分氣性,惱然反駁道:“又不是我想!”
“是他用了鎖魔鍊!”
“如果不是那個東西,我不一定打——!”
楚甯胥眉頭皺起,聲音擡高幾分,“還不認錯。要是我沒趕過來,你早被别人練成法器了!”
楚臣之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嘴唇緊抿,不敢再說什麼,眼中卻滿心戾氣,恨不得現在就将元弘易殺之而後快。
看着那副不論怎麼都不服氣的小臉,楚甯胥簡直無奈又好笑。
氣氛僵持片刻,俯身靠近,他開口,“行了。”
指尖抵在他的額間,将楚臣之體内因為重傷而浮躁湧動的魔力壓制。
“好好調息養好傷口,至于那個元弘易……之後我給你報仇,聽話。”
低沉而縱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臣之嘴唇動了動,眼眸擡起看向楚甯胥。
面前面容冷淡的人看不出什麼情緒,而觸碰到他額首的指尖卻滾熱非常,從中一陣又一陣渡來魔力安撫他胸口生疼的傷口。
原本心間翻湧的戾氣被一點一點撫平。
鼻尖開始發澀,再忍不住,楚臣之埋下頭緊緊抱住眼前人的腰身。
“我也不想的……别生氣,哥哥。”清淡好聞的氣息在鼻尖環繞。
聲音越來越小,他呼吸沉悶,眼角滾熱閉上眼睛。
空氣中一片安靜。
良久,楚甯胥伸手搭在他腦袋上揉了一下,淡淡道:“恩。”
雖說魔物的恢複能力非同一般,但楚臣之畢竟年歲尚小,又不在魔氣充盈的魔界,經此一遭元氣大傷,沒過多久就抱着楚甯胥陷入昏沉的睡眠。
捏出淨身訣将他身上的血液清理幹淨,将人放在石床上,楚甯胥眉心皺了皺,轉身出了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