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在之前他們兩個人有很大可能有過更加親密的舉動,但那些全都在楚甯胥渾渾噩噩沒有神智的時候發生,在有意識的時候,這還是第一次!
身體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股讓臉皮發燙的灼意,楚甯胥牙關緊咬,拼命催眠自己“這是不小心的”、“不能在意”、“男人之間嘴皮子碰了下臉頰怎麼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有讓自己的神色出現異樣,勉力開口,“我也覺得此人有蹊跷。”
極力克制自己想擦臉頰的沖動,他強作鎮定,面容依舊清冷,颔首道:“之後師父會留意,護好你們二人。”
謝臨衣側首看着他脖頸間不易察覺的那一抹嫣紅,自他姣好幹淨的面容上劃過,沉默片刻,語氣不清應了一聲。
“時間不早,你好好休……”
話沒有說完,忽然想到進屋裡的主要目的,楚甯胥縱了下眉頭,腦袋都不擡地取出藥膏。
“手給我。”語氣有些細微的生硬。
謝臨衣伸手過去,楚甯胥将他的衣袖挽起,看到上面已經漆黑的兩個血洞,眉頭不易察覺皺了皺。
楚臣之那一口是發了狠,不止傷處很深,而且在上面殘餘了細微的魔氣。
這人一看就對傷處沒怎麼在意,體内沒有靈力護體的情況下竟然沒有塗抹任何藥膏,就任由上面的魔氣毒素在不斷潰散,時間過去這麼久仍舊沒有好轉的迹象。
……不疼嗎?
楚甯胥沒忍住擡頭看了謝臨衣一眼。
謝臨衣啟唇道:“師父。”
手上動作不停,把藥膏細細塗抹在上面,楚甯胥鼻息間‘恩’了一聲。
白色的紗帶在削瘦的手臂上纏繞,謝臨衣的聲音在空氣中極輕:“不要讨厭我,可好?”
楚甯胥動作一滞。
面前的人慢慢靠近,腦袋抵在楚甯胥的肩膀。“……我隻有師父了。”
他沒有其他的舉動,仿佛依賴,可憐懇求,“是師徒也好,其他也罷,不論師父将臨衣當成什麼,臨衣都願意。”
原本平靜的心跳又開始加速,楚甯胥的喉結滾動,在謝臨衣看不到的地方終于忍不住,滾熱的感覺一路竄上臉頰鼻尖。
動不動就往他懷裡鑽,這到底是什麼毛病!
和楚臣之對他親近帶來的感覺不同。謝臨衣的外貌本就有難以接近的迷惑性,那種莫名奇妙的距離感明明揮之不去,偏偏卻幾次三番,猶如受傷得小獸總在他身上尋求安慰,楚甯胥心裡的感覺微妙難言,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最終隻能搭在他的肩處,分寸得體地輕輕拍動。
“我……”卻話沒說完,謝臨衣的眼眸阖上,竟然得寸進尺臉頰貼上了他的胸口。
楚甯胥險些咬了舌頭,耳根通紅,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像木雕一樣僵在了原處。
“我不和臣之弟弟争,隻要師父在意我一點,就夠了。”謝臨衣的語氣喃喃。
這、這。
美色誤人,喪心病狂……!
氣氛一陣詭異的沉默。
心髒咚咚跳動,好半晌,楚甯胥才回過神,仰天長舒一口氣,恢複冷靜将人推開。
夜明珠明亮的光輝下,謝臨衣的眼尾仿佛有些發紅。
“臨衣,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不要妄自菲薄。”楚甯胥将他手臂上的紗布系好,給他體内渡入一部分靈力供他臨時驅使。
“好好休養,師父明天再來看你。”
話落,楚甯胥收了手,看似平靜轉身離去。
‘吱呀’一聲門被關合。
謝臨衣的眉宇挑動,目光從木門移動,看向手腕上那個變扭又熟悉的系結法。
若非将元弘易拉出來頂包,怕是很快他便會被懷疑是有意接近蕭蕪君。
低沉的笑聲帶着幾分沙啞,他的語氣輕緩,尾音綿長:“膽子雖小,人倒是……”
聲音至此,腦海中劃過方才素來端持身份、卻掩蓋不住面容绯紅之人的模樣,謝臨衣一頓,指尖擦過嘴唇。
……
離開謝臨衣的房間,楚甯胥劫後餘生般長吐了口氣,煽動袖子給自己的臉頰物理降溫。
“怎樣?剛才我沒露怯吧?”
系統回道:【并未。】
楚甯胥難以言明吐槽道:“這謝臨衣真的是……”
一時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詞,楚甯胥話在唇邊滾了半晌,臉頰變得更紅,相當抓狂撓向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