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體育課他們還有最後一節課,而校醫給肖張包紮完後,肖張直接賴沙發上不走了。
“你走吧~下課記得來領我~”由于包紮的是後腦勺,所以他隻能趴着,這會兒他偏着腦袋枕着一隻胳膊笑眯眯地看着站在沙發前的冷扶閻,同時伸出一隻手拽了拽冷扶閻的褲子懶洋洋道。
“昂~知道了。”冷扶閻抱着手看着他道,不過轉身離開前他在肖張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扇了一巴掌。
見冷扶閻離開了輸液室——也是醫務室裡邊的休息室,肖張這才垂下懸在半空中的手,接着心裡感到美美地睡了過去——
冷扶閻是卡點回的教室,不過他感覺這節課很是漫長,而自己差不多是一分鐘一分鐘地數着手上的手表度過的,手表是肖張的那塊炫黑機械表,肖張有時放在窗口上,有時放在桌上或者床上,不過是藏在疊好的被子下,因為他們床上不能有其他物品,否則教官查房的會給他們記上,然後得到值班室做二十個俯卧撐,而這塊手表有時出現在他的手腕上,有時出現在肖張的手腕上——
平時學生進醫務室都隻是在窗口買些藥 ,很少有學生走進側室,所以來到外邊窗口他就瞟見了側室沙發上趴着的人,于是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他們學校上體育課一大半的時間都是自己活動,除了不能走進教學樓影響上課的同學外,他們愛去哪活動就去哪活動,所以最後一節是體育課的學生,開始上課的十幾分鐘後,老師一讓解散,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去食堂,他就是考完試去食堂吃飯的路上,聽旁邊同樣去往食堂吃飯的低年級學妹聊到肖張在體育課受傷的事,聽她們所說的,那時候他還在考試,不過她們說剛剛去醫務室取藥時發現趴在休息室裡的就是肖張 ,他一開始時還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現在自己過來看了眼。
于是靜靜地盯着肖張看了一會兒,他将目光移到了肖張垂落在沙發外邊的手臂,猶豫後,他緩緩彎下腰,想牽起肖張搭在外面的手,不過還沒碰到肖張的手,就有人進來了,所以他頓了一下,想轉頭看是誰時,沖過來的人卻頓時将他拽了出去——
見來到醫務室門口,他果斷抓住了揪着他衣領的手,不過卻發現無法推開,而見到這人是要把他拽往走廊盡頭的廁所,他也就沒有反抗了。
來到廁所門口,冷扶閻就先一把将人甩了進去。
“你有病吧——?”
沉木被甩得後退了幾步才站穩,接着雙手插進了褲兜,一臉不屑地與他對峙道。
“你要敢碰他,就等着手指頭被我捏碎吧。”冷扶閻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冷聲道。
“切~你以為你是哪根蔥,我可沒聽他提過你。”
“那是因為他就隻是想跟你講題懂嗎?不過你也别太得意了,他也沒跟我提過你,以後也不會讓你得逞的,别打他的主意。”
“打不打他的主意是我的事,而且關你屁事,說得好像他非你莫屬似的。”沉木輕蔑一笑。
冷扶閻看着皺了皺眉,沉默道:“我懶得跟你廢話,不過少自作多情了,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給他帶來困擾。”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廁所,不過心裡納悶極了,心想怎麼連男的都惦記上肖張了。
“啧~”
肖張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落空的手被抓住捏了捏,于是緩緩睜開了眼睛來——接着就看見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他頓時笑了笑,然後擡起了被松開的手在冷扶閻的腦袋上揉了揉,不過見冷扶閻眉頭微微皺着,所以輕聲問道:“怎麼了~?”
冷扶閻頓了一下,接着“嘁~”了一聲:“沒什麼,領你去吃飯了。”
說着他眼神閃躲地移開了視線,接着站了起來,而剛才牽起肖張的手不知放哪好地摸了摸脖子,轉過來了身去。
肖張愣了一下,看他這個反應應該是有什麼,不過見他不說,那他也就識趣地沒再問了,所以他撐着沙發爬了起來,也是這時候他發現被自己枕着的胳膊已經壓麻了,一點知覺都沒有,但他還是撐起身體下了沙發,可是踩地瞬間眼前突然毫無預兆地眩了一下,于是他下意識地将胳膊往冷扶閻肩上搭了搭。
與此同時,用餘光瞟見肖張的身形不穩地晃了晃,冷扶閻也吓了吓,心裡頓時一緊,立馬伸出摸着脖子的手環緊了他的腰,扶住了他發軟的身體,而肖張立馬用另一隻手捏了捏眉心,緊閉着眼睛,看上去很難受,不過看着肖張臉色蒼白,一副病恹恹的樣子,他既感到心疼又莫名地有些來氣了:“喂,你真需要一個這麼拼命地賺錢嗎?你那表弟表妹不是有手有腳嗎?還一天遊手好閑的,你難道就不應該讓他們幫着你一些嗎?”
“噗~”
聽到冷扶閻突然這麼說,他沒忍住笑了笑,于是放下了捏着眉心的手,睜開眼睛來轉頭看他,用還未放下的手在他的臉蛋上拍了拍,不過冷扶閻隻是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像是很不滿地質問他,所以他緩緩放下了摸着冷扶閻臉蛋的手。
“他們不怎麼喜歡我,其實我也沒照顧他們什麼,可以說他們并不需要我的照顧,隻是我有些自以為地管了他們的太多事罷了,因為我覺得他們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聽完冷扶閻看着他沉默了幾秒後才移開了視線,接着開始扶着他往外走:“什麼嘛~你這人問題真大,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最難過的人,為什麼還要替别人說話,和平主義愛好者嗎?”
“噗~”肖張笑了笑,手無力地挂在他的肩膀上,與他一同往外走。
“真笑,苦笑,假笑?”冷扶閻“啧~”了一聲,用閑着的另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臉,制止了他一臉病态的笑容。
不過一來到門口他們就當場頓了頓。
“嗨…”
見到是沉木,肖張頓了一下說,不過冷扶閻摟在他腰上的手瞬間一緊,帶着他轉身走了,于是肖張愣了一下,笑了笑,不确定地小聲道:“他應該有什麼事找我吧…”
“有什麼事見你腦袋都破了難不成還會拿刀架着你的脖子嗎?”冷扶閻沒好氣道。
聽冷扶閻這麼說,他也就識相地沒再去管身後的沉木了,而且他主要就是給沉木輔導數學,畢竟高三的其他科目他可不太擅長,現在他們下午的數學考試已經結束了,所以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所以他笑了笑,收了收搭在冷扶閻肩上的胳膊,湊在他耳邊道:“我對你笑的時候是真的很開心~”
冷扶閻愣了一下,心想信你就怪了。
“嘁~對誰都是露着個大白牙笑,我也沒見得你不開心。”冷扶閻冷聲道。
“嗨呀~”肖張真的越發覺得這家夥不對勁了,所以搭在他肩上的胳膊收了收,摟緊他的脖子貼在了他的耳邊道,“怎麼回事啊~扶閻哥哥~你要在沖我發火我就當衆親你~”
冷扶閻頓了頓,雖然是被他撞見了卷毛才沒得逞,可是他就是不知道那卷毛之前有沒有偷偷碰過肖張,早知道他就将人堵在廁所讓他一一招來才是,不過卷毛倒提醒他了,肖張是他最好的朋友,按理說肖張有追求者了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是他隻是感到了不爽與煩躁,心裡現在還堵得慌,所以他并沒沖肖張發火也沒發現自己話中帶有任何火氣啊?
于是瞬間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我沖你發火了嗎?”
話音剛落肖張看似湊在他耳邊說話的嘴巴卻在他耳朵上觸碰了一下,就像無意碰到了一樣,所以他頓時愣了一下,目視前方的目光也立馬收了回來,轉頭看向了肖張,感到很是驚訝,因此,他心想肖張是真的以為自己在沖他發火了嗎?不過他剛才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太好,畢竟他在思考,說話的時候沒怎麼留意,但是他沒想到肖張真敢親,所以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有些不解地盯着肖張:“瘋了嗎?等會兒我們是一對兒的事傳得更兇了。”
“所以你在意嗎?”肖張問。
“我在意什麼,又不是真的不是嗎?咱倆都知道。”冷扶閻說。
“對,咱倆都知道。”肖張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所以你是不是心裡有事?”肖張接着說道。
冷扶閻其實是不想讓肖張知道,因為感覺肖張被另一個男生惦記上了他說不出口,可以說是他不能接受,不過現在他覺得讓肖張知道了也好,這樣就能防着點了:“你以後能别理那卷毛了嗎?要不是我剛才一下課就沖過來,那卷毛就要趁你睡着的時候偷偷牽你的手了知道嗎?”
肖張愣了一下,難怪愣扶閻看着一副有煩心事的樣子,原來是因為這事。
“他就是叫我去給他講題而已。”
“你沒聽明白我說的話嗎?他叫你去講題是為了什麼?你難道會不知道嗎?”冷扶閻瞬間皺了皺眉,“還就是說你丫就是樂意給他講,自願去的?”
“最開始确實是我自願提出給他講題的,也是我跟他說以後可以随時找我我會幫他的,所以也不能怪他,而且我也不能不理他,畢竟這是我對他的承諾……”
冷扶閻愣了一下,頓時咬了咬牙,心想行啊,連承諾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