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冷扶閻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盯着自己,臉色也越來越陰沉了,于是他撓了撓臉眼神閃躲地道,“我不知道他是否對我有想法……”接着他眼神不再閃躲地直視冷扶閻的雙眼,“不過我對他沒往那方面想。”說完他視線往下移,用剛才撓着臉的手也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在肖張的心口上撓了撓。
冷扶閻頓了頓。
“嘁~随便你~”
冷扶閻移開了視線不冷不熱道,接着放下了扶在他腰上的手,然後自顧自地往前面的食堂走去了,而他搭在冷扶閻肩上的手也瞬間懸空,于是他搖着頭無奈地笑了笑,将胳膊放了下來,看着雙手插兜從容不迫地走着的人,兩秒後,他輕輕地揚了揚嘴角,但也隻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因為他知道某人是真的有些小情緒了,剛開始他不知道是哪來的無名火,現在看來他大抵是弄明白了一些。
其實他知道這場誤會隻要跟冷扶閻解釋清楚就好了,可是有些事情他現在還不能告訴冷扶閻,因為是他答應了會幫沉木保密的,所以這就讓他感到有些犯難了,眼下也隻能想其他辦法将人哄好——
“你這就不要我了嗎?”
胳膊突然又搭回他肩上時,他咬了咬牙,轉頭瞪了眼走上來的肖張,接着移開了視線繼續看着前方:“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就比如說這個什麼承諾是怎麼回事,啧~
“我會跟你解釋的,但不是現在,不過我跟沉木學長在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我跟他之間除了數學題也沒有其他什麼事了,請相信我。”
“我沒有不相信你。”
肖張勾了一下嘴角。
“那你就是在吃醋~”
聲音在耳邊響起,肖張頓了頓,沉默了幾秒後道:“那我還是覺得我有可能是不相信你,我吃誰的醋?”說着冷扶閻轉頭看了他一眼。
“噗~食堂阿姨的醋啊,每次我們吃面不都哐哐加醋嗎,有次你還把蓋子抖掉,半瓶醋全進你碗裡了,你沒把面吃完。”
其實是吃完了,他當時還記得冷扶閻說浪費糧食不好,不過吃起來的時候,冷扶閻還吃得挺香的。
“你胡說,我明明吃完了,”聽他這麼說冷扶閻撇了一下嘴道。
那時候除了酸,确實還行,所以見他吃得挺香的,肖張就好奇地也去倒了半瓶醋試試,不過剛往嘴裡挑一口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還勸這家夥吃不了就别吃了,結果肖張也來了一句不能浪費糧食,一想到這件事他就覺得有些又好氣又好笑的,因為結局是剛吃完肖張就立馬回寝室吐了一中午,還把自己吐脫力了,下午的課都沒力氣去上,當然那天下午他也沒去,因為當時肖張抱着肚子蜷縮在床上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他是不會放心地去上課的,所以就留下來給肖張按了快一個鐘頭的肚子,胃疼才慢慢壓下去,肖張慘白的臉也才漸漸有了些血色,而且當天下午還有力氣跑出去兼職,他也是感到佩服,還有自己胃好不好自己都不清楚他也真是服了。
于是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上的人,發現這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于是他頓了頓,不過在他發呆的時間裡,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被肖張拐進了食堂,正要上樓。
“啧~你故意的吧,帶偏我。”冷扶閻收回了上揚的嘴角看着他道。
“哎喲~我頭痛~應該是腦震蕩了~隻記得我倆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别的什麼我都不記得了~”肖張立馬錯開視線,低下頭用拳頭砸了砸腦袋道。
“裝,繼續裝,不過你再往腦袋上砸說不定真得腦震蕩了。”
“噗~”肖張笑了笑,擡起腦袋來看他,同時放下了捶着腦袋的手,“真的~我隻記得,你和我~”
冷扶閻頓了一下,接着移開視線,沒忍住地揚了一下嘴角。
吃飯時,肖張跟他說了光才被馬熊欺負的事,但是這兩個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餘江剛麻利地脫掉衣服往床上一扔,正光着個膀子呢,寝室門突然被打開了,所以他回頭看了眼:“冷扶閻?”
于是他笑了笑,也知道冷扶閻是來找誰的了。
“噗哈哈哈!無事不登三寶殿!熊哥!人家為愛尋仇來了!”
正翹着二郎腿坐在餘江床上打遊戲的白彪聽見門打開後也擡頭望了一眼,此時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大笑道,其實肖張受傷時他沒在場,不過學校生活好是乏味,就盼望有點新鮮出爐的事發生了讓大家唏噓一下,所以下午球場發生的事,他們還沒下體育課,在上體育課的人差不多都全知道了,一下課更是一傳十,十傳百地瘋傳,估計隻需課間十分鐘的時間整個校園多多少少都傳遍了,畢竟他就憑走在路上都能聽到不同的版本,什麼失憶了,植物人了,進ICU搶救了都有。
這會兒是他們剛下晚自習沒多久,馬熊在教室偷着充電打了一會兒遊戲才回來,此時他剛回到寝室,書包還沒放下,所以見到冷扶閻進來,他很難不懷疑這家夥就是在蹲他。
冷扶閻是慢慢來到他跟前的,而且他們已經被處分過一次了,要是再有第二次被發現的話,他們就要直接退學了,所以他以為冷扶閻不敢在寝室動手,沒想到一上來就向他揮了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他都沒有反應過來,耳朵嗡嗡響,被砸得有些發懵,結果下一秒,一膝蓋就頂在了他的肚子,他瞬間痛清醒了,當場捂着肚子跪下,咬牙道:“…你大爺——!”
“如果你還想招惹我,有本事就單挑,沒本事就群架,随便你,”冷扶閻抓住他的頭發讓他擡起頭來,眉眼微壓,眼神凜厲地直視他的眼睛,不怒自威道,“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地跟我較量,而且别忘了這是你跟你的事。”
他頭發原本就比較短,被冷扶閻這麼一扯感覺頭皮都要扒下來了,好在冷扶閻說完話後松開了他,于是見冷扶閻轉身離開,他咬牙切齒道:“明天晚上——老子給你發定位,你最好别因為怕了不敢同意老子的好友——”
冷扶閻頓了一下,不過并沒有回頭看他,接着繼續大步向前走,眼中的殺氣還未退去。
“酷哦~”經過餘江身旁時餘江勾着嘴角在他挺直的肩膀上拍了拍,“哈哈哈!”
又過了一會兒——
“…對…對對不起…肖張……”
“喂,你就不能看着他真誠一點嗎?他是長在地闆上了?”冷扶閻看着他低着個腦袋說支支吾吾半天,于是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道。
所以光才這才擡起了頭來看着眼前的肖張,不過眼神還是有些閃躲地說:“對不起,肖張,謝謝你們沒有告訴老師!”
肖張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說道:“嘿,沒關系,我原諒你了。”
此時,他剛洗完澡出來,可是他一走進來就見冷扶閻領着個人開門進來,而看見冷扶閻身後的人是光才時,瞬間就知道這是要幹什麼了,也才反應過來難怪冷扶閻讓自己先去洗澡,說他等一會兒再洗,他還以為是冷扶閻氣還在生他的氣呢。
“行了,你回去吧。”冷扶閻看着他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于是光才繃緊的身體這才放松下來,快步走出了他們的寝室。
見都快哭出來的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似的離開後,他扭頭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冷扶閻笑了笑:“你是不是也去找馬熊了?”
冷扶閻也轉身看他:“嗯,要我幫你吹頭發嗎?”
“咦咦咦~”正趴在床上看熱鬧的賈影見到冷扶閻對肖張這麼說,頓時對他倆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扶閻~你什麼時候也幫人家吹頭發呀~”
“你也磕一個給我看看,我說不定會給吹。”
“噗~這種說不定的事我還真不敢冒險。”說着賈影将視線轉回了手機上,繼續歡快地左右交換擡着小腿打遊戲去了。
于是肖張笑了笑,接着抓住冷扶閻的手臂往外走去,而冷扶閻也沒說什麼,勾了勾嘴角跟他走了。
所以他在公共廁所裡邊用吹風筒将肖張的頭發吹幹後才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出來又去吹了個頭發回來時肖張已經将他們要洗的東西全洗完晾上了,于是他們一起站在陽台刷完牙後就算宿舍還沒熄燈他們也躺到了床。
而有了香香的“抱枕”,他感覺自己躺下沒幾秒就聽不到他們打遊戲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