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也許不清楚，她自己卻知道，那夢中相處曆曆在目，她與那玉琵琶互相提防，可是卻也是傾心相教。

夢中她置玉琵琶于死地，現實中她亦對其起了殺心。

可是她真的殺了玉琵琶之時，心中卻并未有想象中暢快，反而難受的緊。

也許，孫悟空早已看出自己殺心下的猶豫了吧。

“蓮花，你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你與她的仇恨早已在上一世了結，再次相見，又豈會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蓮花，你現在可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了嗎？”

孫悟空從始至終未有動過，可是他的目光一直釘在白蓮花的臉上，專注柔和。

白蓮花心中猛地一跳，忍不住垂眼躲開了那束目光。

“蓮花，你不喜歡随我一起嗎？”

孫悟空突然開口，白蓮花呼吸一滞，狠狠咬了下下唇。

“大聖，我多年獨自行走早已習慣，你……你不必擔心我，我會照顧自己的。”

她本想說，你走吧。

可是短短三個字，竟是怎麼也說不出口，聲音顫的不成樣子，斷斷續續才将一句話說完。

孫悟空歪了歪頭，突然飛身躍到白蓮花面前，微微彎腰與她視線相平。

“是了，你如今厲害的很，面對那般奸猾妖魔也能沉着自若，這世上應再無能傷你之人。”

白蓮花聽到這裡，眼睛一晃，一串淚珠突然落下，将她驚了一跳，連忙手忙腳亂地背過身去，卻聽身後孫悟空一聲歎息，盡是無奈。

“可是我……沒有你在，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孫悟空的聲音也有些飄忽，裡面滿是不确定。

“你一直在跟着我？”

白蓮花心上一顫，忍不住悄悄揪住心口衣服。

“唔，我不能離你太遠。”

“為什麼？”

“心裡會不舒服。”

“怎麼不舒服？”

“七上八下。”

兩人對話極快，似是誰都沒有深想便開了口。

白蓮花突然回身望進孫悟空的眼睛裡，那眼睛澄澈一如往常。

“我不能跟你走。”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那我……”

“你也不許跟着我！”

“為什麼？”

“你有你的事要做，尊王佛！”

“沒有人能命令我。”

孫悟空幹脆坐在床邊，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撐在身後，歪着身子看向被他堵住話頭的白蓮花。

“你曾在佛祖面前誇下海口，要管下那樁事，難道便不作數了？”

白蓮花緩了緩才重新開口。

“你也在佛祖面前應下要陪我管下那樁事，你也不作數了。”

“可是佛祖并沒應下我啊！”

“可是我應下了，你也應下了。”

“大聖！你别這樣，我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何必定要在一起呢？”

這話一出，二人身形均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