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一棟豪宅下方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嗎?
她越走越奇怪。
石下敬次這家夥到底窩在山上幹什麼?
複行數十步。
不遠處豁然開朗。
黑川奈踩在泥濘的道路上,從一道傾斜的石門中走出,頓時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石門很高大,将近兩米多三米的樣子,屹立在山坡上,銜接着隧道的部分還單獨開了好幾個房間,房間倒是沒有塔樓那般破舊,隻不過把手上也布上了一點灰塵,看來是有一陣子沒被使用過。
她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決定不去探測那些房間了,反正這種東西又不會跑。
她朝着腳底下清晰可見的小道進發。
地底隧道一直的終點是莊園邊緣一直延綿整個後山的原始森林。
森林還并非是道路的終點。
鵝卵石小道連接着隧道大門和森林深處,路旁還裝有小夜燈供以照明。
天空上被茂密的枝葉遮擋的嚴實,看不見夜晚的晴天。
好在出了隧道後,四周有了聲音。
長野不愧是多山區域,黑川奈感慨萬分。
山多林也多,原始的地方容易出現野生的物種。
狼嚎将她包圍,也真虧石下敬次竟然敢選在這種地方建豪宅,也不怕半夜睡着的時候被狼叼走。
不過還行,就算出現也沒事。
黑川奈将第十隻撲過來的灰狼踹飛出去,剩下那些藏在黑暗樹林中的鬼火一般的狼眼伴随着嗷嗚嗷嗚委屈吧啦的叫聲消失在叢林。
再往前一百米,腦袋上方的天空變得可見,圓月的光也能照到她的手臂。
一片空曠的枯地映入眼簾。
黑川奈的鼻子更癢了,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風吹過。
啪嗒一聲,膝蓋旁的枝幹上枯萎的果實砸在她的鞋面,掉在地上。
灰褐色的東西差不多拳頭大小,外表的皮已經被曬幹,黑川奈用腳蹭一下都剝落下來,露出裡面的果實。
她撿起果實,手指一碾,白色粘稠的汁水滲進她的指甲。
罂丨粟
“口(一種植物),”她惡心到額頭上青筋浮起,頭皮都被拉扯開,把那玩意兒往枯萎的果田砸,驚起藏在洞中冬眠的毒蛇。
當它們想攻擊入侵者的時候卻被活生生綁成了蝴蝶結丢到灌木叢中。
黑川奈滿臉嫌棄地把手指放在古樹粗糙的樹皮上抹擦,試圖消除那股苦味。
可等到她指腹的皮膚都被磨破了還是有一股臭味似有似無地鑽進她鼻尖。
受不了了,必須回去洗手——拿消毒液洗!
黑川奈的手不停握住又松開,握住又松開,胳膊伸得筆直,卻時不時犯賤把手伸到鼻子下方聞又是一陣反胃。
她想往回走,可腳卻不受控制地上蹿下跳,繞着罂丨粟田從頭走到尾,估摸着不下50畝。
冷靜,奈,冷靜,在流星街的時候什麼味道沒聞過?
不就是小小罂丨粟?
……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煩死了!”
森林中爆發出的吼聲驚起四方鳥雀,黑川奈将發簪鋒利的尖端對準沾滿乳丨汁的指甲。
輕輕一挑,整片指甲不翼而飛。
“呼……這下舒服多了。”
沒了惡心的感覺,她的大腦也回歸正常運轉。
她坐在一盞燈上,眺望着整片罂丨粟田。
怪不得近幾年石下敬次消失在衆人視野中,并非生意遭阻,而是去實現産業轉型了說是。
隧道門口那幾個類似倉庫的東西她也懶得回去看了,功能用腳想都能想出個大概。
也難怪虎田義郎那麼大瘾,電子煙裡的東西也恐怕是純得不能再純。
黑川奈望天。
天氣晴朗,天空中星星點點。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
況且那條路不合法不合規,她事後總不能帶着其他人沿着那條一看就是偷摸出來的地道來這片罂粟田吧。
如果說是夢遊随便走誤入森林,然後用鞋拍暈那些看守的狼和冬眠的蛇聽起來好像聽感會更好?
黑川奈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就是夢遊!
她最會夢遊了!
在月光的照射下,黑影不斷從枝頭掠過,似乎是風動。
夢遊中的黑川奈踏在郁郁蔥蔥的樹木枝幹上,每每隔個一兩米腳下都會用力将樹枝踩斷。
雖然缺德,但治路癡。
速行幾百米,罂粟果那股糜爛的味道才稍微淡弱,但緊随而來的是另一股刺鼻的灼燒味道。還未完全從森林中出來,天空就已經如同白晝般明亮。
應該還沒天亮吧。
黑川奈擡頭看向遠處還籠罩在黑暗中的夜色。
……
不,并非天亮!
她從樹林中跑出來,不遠處的莊園裡,火焰正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