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領導都沒說什麼,他們沒必要去瞎摻和。
黑川光捏捏少女的手,上前一步接過自己的貝斯,背包裡頓時空出大片位置。
背包裡用塑料袋分門别類地放着兩人的換洗衣物,為了保護隐私,搜查的警員沒有打開,隻是隔着薄膜用手大緻捏了捏,柔軟的布料沒有任何堅硬的東西。
沒有問題。
大和敢助銳利的目光投向内川明正。
内川明正咽了咽口水,“還,還有東西。”
刑警皺着眉繼續往下摸,在最下方的位置摸到一個精緻的、約莫三十公分的工具盒,他拎了拎,竟還有些沉重。
刑警不假思索地把箱子從背包裡取出,内川明正看見盒子後松了口氣,不停叫嚣着讓搜查人員就地打開盒子。
深灰色的盒子被交到大和敢助手上。
粗犷的男人單手拿着盒子,之前刑警已經提前晃動了一番,裡面傳出劃拉的摩挲聲。
他看向不遠處的青年。
“請便,”黑川光擡手。
大和敢助把盒子抛出幾毫米的高度,将它能夠在自己手上更加順暢。
盒子的八個角都用細小的螺絲鑲嵌上硬質橡膠腳釘,腳釘略突出盒面,确保盒子防止穩定,防止底部刮花。
粗糙的手指劃過盒蓋,“啪”一聲掀開蓋。
黑川奈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手還是被緊緊牽住。
“這是……”
刑警控制不住,往盒子裡面瞥,卻看見裡面竟是各色的糖果紙和點心,糖果色彩的包裝紙在太陽折射下閃閃發光。
分類整齊,一目了然。
他看看盒子,又回頭看看内川明正。
他在大和敢助的指揮下捧住盒子,男人把手伸進糖果堆中,觸底,除了糖果和點心,沒有其他東西。
土屋敬大帶着人從主宅裡出來。
内川明正像是見到救星,可對方下一秒說出來的話卻讓他整個人癱下來。
“大和警部,我們檢查了監控,”他說到這時,眼神不自覺地朝着現場昨晚留宿在主宅的幾位女士,“包括其他幾位的房間,都很正常。”
在大和敢助發言之前,他又飛快補充,“而昨晚黑川小姐和黑川先生的房間,我們也進行了搜查,沒有看到子彈殘留的痕迹,也沒有檢測出硝煙反應。”
“我知道了。”
大和敢助回答,他把盒子合上,讓刑警原路返回,但土屋敬大還站在他身旁,他續問,“還發現了什麼?”
“是,”土屋敬大快速回答,“雖然我們沒有發現黑川先生有持槍痕迹,但卻發現兇手移動屍體時候的錄像。”
“不可能!”内川明正已經徹底沉不住氣,但他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在他吼出聲的瞬間,遊戲已經結束了。
他憤恨地看向所有人,有能力做到,隻有……
黑川奈迎着他充滿恨意的目光,眨眨眼,空着的手比了個耶,笑得很是招人恨。
内川明正越想越不對,明明這個女人明明已經吃下那麼多方糖竟然還能站在這裡。
他越想,心中無名的恐懼正在瘋狂擴散,觸手一般侵占他的理智将他的思考能力揉碎、摧毀。
毛利小五郎在頭一垂,整個人像是被敲着後腦勺被喚醒,他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發現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他奇怪地撓撓後腦勺,陸續掃過躺在地上内川明正和虎田義郎,隻是不明白為什麼花園的地像是被翻過一樣,凹下去一塊,他恍然大悟,沾沾自喜。
柯南則躲在毛利的身後大喊不妙,不管是石下敬次還是虎田義郎又或者是黑川光的搜包,都浪費了大把時間,毛利小五郎身上的麻醉藥效過去,推理才到一半。
好在内川明正的舉動相當于不打自招。
“兇手在午宴之後單獨約濱崎海人來到負一層将其殺害,再利用受害者的手機發送短信給通過冷藏室來制造錯誤的死亡時間,再利用同為下人的美森好永替自己制作不在場證明,”一直沒有說話的諸伏高明向前,眸光流轉,“至于木山淳介的死,就是無差别殺人了是嗎?”
“無差别……殺人?”小蘭不敢相信地重複這幾個字。
諸伏高明看了眼這位名偵探的女兒,接着解釋,“石下敬次嗜甜,這點想必大家都知道。”
小蘭點頭,“是的,在等待午宴的時候美森小姐特意和我們說過是石下先生喜歡甜食,我記得當時是和小奈和上原小姐在一起,美森小姐抱着方糖罐子問我們要不要試試。”
她沉思幾秒,和柯南一同驚起了冷汗,“難道說,那個罐子裡的方糖都……”
“是的,罐子中檢測到了與木山淳介身體裡相同的毒素,有□□的成分,但似乎是一種新型的毒藥,”土屋敬大拿着本子說道。
就連柯南也沒想到内川明正如此喪心病狂。
這下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看向内川明正的目光裡都帶着不善。
“小奈!”小蘭跑到黑川奈身邊。
把小背包給到警方檢查的黑川奈喝着保溫杯裡的水,見小蘭朝自己過來,順手地把蓋子旋上,丢回背包。
“小奈,你昨天吃了那些糖……”小蘭低聲,緊緊抓住黑川奈的手,盯着少女的臉。
諸伏高明側目,“還有誰服用了含毒方糖?”
他擡起手,一旁的醫護人員紛紛圍上來。
糟糕!
黑川奈恍然想起自己昨天才在衆人面前美美吞下整整一疊的下料方糖。
她看看焦急的小蘭、又瞅瞅嚴陣以待的醫護人員,下意識地去尋求幫助。
隻可惜黑川光低着頭站在身後不知在思考什麼,沒有注意到黑川奈向他投去的求救目光。
求助不成,隻能自救,她朝着小蘭露出傻愣愣的笑,态度十分誠懇,“沒事哦,或許我天生有些抗體吧,又或者是因為其實我那份糖的含毒量并不多?”
說着她原地蹦了兩下,表示自己真平安無事就算了還生龍活虎。
見狀,諸伏高明收回目光,繼續分析。
“事後石下敬次再借由其它借口,表示身體不适無法食用,那麼和石下敬次同樣嗜甜的木山淳介就是兇手最為主要的對象,至于另外的死者,對他來說是誰都無所謂,不過看樣,”他望着幾步外的少女輕笑,續道,“他碰到了一塊鐵闆,賠了夫人又折兵。”
在負一樓進行搜查的警察人員也傳來消息,離冷藏室不遠處找到第一犯罪現場,内部血液檢測與濱崎海人血液一緻。
房間中間的實驗桌子底下還放着一雙與濱崎海人所穿鞋底近乎一模一樣的鞋子。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大和敢助俯視着這個曾經犯下連環殺人罪行卻因精神疾病逃脫死刑的男人,在出獄之後竟然依舊不改德行,接連殺害兩人。
内川明正低頭不語。
“啊!我有話要說!”
眼看着内川明正被刑警铐上手铐,黑川奈趕緊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