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原望着林舒之深不見底的眼睛，笑得悲涼。"那如果我說，我也是亂黨呢？你要抓我嗎？"

林舒之沉默不語。

"以你的手段，隻要不說，他是衡派這件事根本傳不出來，那上面也不會知道。"梁知原不再看林舒之，自顧自地開始分析。"你抓他，根本不是怕日後被抓，隻是在謀權罷了。""梁……"梁知原打斷他的話，繼續道。"既是如此，你手上衡派的人地位越離你得到的好處也越鳥。那不如大帥放了他，将我送上去吧。我的職務可比他還高。"

林舒之啞口無言。"怎麼，如此合算的買賣大帥不願意做？梁某可是站在大帥面前束手就擒的。"梁知原冷笑道。

林舒之不敢再看梁知原的表情。他知道，這回，梁知原是徹底對他失望了。他想這樣也好，叫梁知原從此看清他的肮髒面目。從今往後橋歸橋路歸路，不必再于公于私之間苦苦掙紮，彼此都少些痛苦，有何不好，有何不好。

"梁知原。"林舒之這樣叫他。在太多虛與委蛇的場面下，他已經或真或假地叫過無數聲"梁老闆"，早已不記得上一次這麼認真地喚他全名是什麼時候，"今日我本想與你重修于好，現在看來，你我雖有往日情分，無奈立場不同，今後隻怕再難并肩了。"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林舒之仿佛都要花極大的力氣說出。

"此人系衡派亂覺，我自會處置。念在昔日情分，你剛才說的話我權當沒聽見。隻此一别，大家都體面些吧。"他後退一步，又是往常那幅冷淡模樣。"梁老闆，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