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然的指尖剛觸到餐廳門把，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熟悉的破空聲。透過霧蒙蒙的玻璃，她看見魏與其修長的身影在廚房騰挪閃轉——他右腿高高揚起，足尖輕點懸挂的燈籠，借力一個漂亮的回旋，手中托盤上的糖醋排骨竟整齊地飛向五個餐盤，醬汁在空中拉出晶瑩的弧線。

"小心！"

一塊排骨突然偏離軌道。魏與其眼神一凜，左手抄起筷子淩空一夾，右手順勢接住墜落的瓷盤。轉身時，他的後背堪堪擦過慕思然的鼻尖，帶着汗水的松木香和糖醋汁的甜膩撲面而來。

"你怎麼..."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慕思然清楚地看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汗珠順着脖頸滑進解開的領口。那截露出的鎖骨上，還留着她昨天生氣時咬出的牙印。

魏與其的睫毛在油煙中輕顫，沾着面粉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盤沿。慕思然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異常整齊——就像他每次為她調試琴弦前都會反複洗手一樣。

"這道菜..."慕思然剛開口，筷子就被魏與其奪走。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指，帶着薄繭的拇指在她虎口處的琴弦繭上輕輕一蹭。

"嘗嘗這個。"他聲音低啞，用筷子尖挑起一塊裹滿醬汁的排骨。慕思然正要接過，他卻突然手腕一轉，将排骨直接遞到她唇邊。

廚房的嘈雜聲仿佛突然遠去。慕思然看見他眼底映着竈台的火光，跳動的火焰中倒映着自己微張的唇。她鬼使神差地低頭，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

"甜嗎？"魏與其的嗓音比糖醋汁還要黏稠。他的拇指擦過她唇角，留下一道灼熱的觸感。慕思然這才發現，他手背上新增了幾道燙傷，在冷白皮膚上格外刺眼。

一滴醬汁順着筷子滑落，魏與其迅速用掌心接住。慕思然看見他腕間戴着的，正是她用斷弦編的手繩，已經磨得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