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着寵物陵園的青石闆，宋雨雪的高跟鞋踩在水窪裡，濺起的泥點落在《民法典》第188頁。

"根據《動物防疫法》第二十三條，"她推了推金絲眼鏡，雨傘傾向正在抽泣的殡葬店老闆娘，"火化爐溫度不足導緻骨灰混雜，屬于可歸責的履行瑕疵。"

慕思然蹲在紀念碑旁避雨，指尖突然觸到一團溫熱——虎斑貓正舔着爪子上的傷口，項圈上挂着拇指大小的法典吊牌。當她翻到吊牌背面時，呼吸猛然凝滞：

"B-107-ω"，與花田時間膠囊完全一緻的基因編号。

昨夜實驗室裡，魏與其曾用移液管逗弄小白鼠："宋學姐最近總往寵物醫院跑。"

"她選修了動物權益法。"慕思然調整着顯微鏡。

"不，"他突然捏住她下巴沾到的試劑，"是為了找一隻戴法典項圈的貓。"

移液管裡的藍色液體在燈光下搖晃，如同此刻雨中閃爍的項圈。

流浪動物救助站的鐵絲網上挂滿法典摘抄。

宋雨雪挽起西裝袖口，正給虎斑貓塗抹藥膏。慕思然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有道陳年疤痕——形狀酷茉莉花莖的截面。

"三年前的事了。"宋雨雪察覺她的目光，将貓塞進她懷裡，"當時為了搶救實驗數據。"

虎斑貓突然抓撓項圈，吊牌"咔嗒"裂成兩半。裡面藏着的不是芯片，而是一片風幹的貓薄荷，葉脈在雨水浸泡下逐漸顯現出電路圖紋路。

"慕教授最後的發明，"宋雨雪用鋼筆尖輕點葉片，"生物記憶載體。"

魏與其突然出現在鐵絲網外，手裡舉着被貓抓爛的文件夾："巧了，我剛查到——"

檔案顯示：二十年前實驗室爆炸當晚，有隻實驗貓攜帶ω序列逃脫。

雨絲在鐵絲網上結成晶瑩的水珠。魏與其隔着網格将文件遞給慕思然，指尖相觸時突然勾住她的小指。他的指甲縫裡還沾着花田的泥，在她皮膚上留下淡褐色的軌迹，像某種未寫完的摩斯密碼。

宋雨雪假裝沒看見，卻故意将貓薄荷舉到他們之間："聞聞？會讓貓變活潑的東西……對人也有奇效。"

午夜的法學院圖書館，紫外燈照亮《民法典》第1034條。

"看這裡。"宋雨雪用熒光筆劃過條文，"'個人信息包括生物識别信息'——慕教授用法律條文給基因數據加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