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然的琴弓在D弦上卡頓，發出嘶啞的摩擦音。松香罐滾落在地，碎成幾瓣，露出夾層裡發黃的字條：

"四葉草汁液3ml，橄榄油5滴，蜂蠟——"

"你爸的琴弦保養配方。"魏與其蹲下身，指尖沾了碎玻璃上的松香粉，在陽光下撚出細碎金光，"試試？"

窗台培養皿裡，轉基因四葉草正随着她剛才演奏的旋律微微擺動。慕思然掐下最嫩的葉片，汁液滲出時竟帶着淺藍色熒光，在玻璃研缽裡畫出音符狀的軌迹。

昨夜實驗室，魏與其對着色譜儀皺眉："你确定這汁液沒毒？"

"我爸筆記裡寫過，"慕思然晃了晃試管，"這是能增強琴弦共鳴的——"

"——等等！"他突然搶過試管，"你手背起疹子了。"

現在她才知道，他連夜修改了配方，加入了自己血清提取的抗過敏因子。

儲藏室改裝的調油間充滿松木香。魏與其用移液管精确控制着四葉草汁液劑量，慕思然卻注意到他左腕内側的針眼——新鮮的，還泛着青紫。

"你抽血了？"她抓住他手腕。

紫外線燈突然自動亮起，照出油瓶标簽上的異常：慕父的簽名在紫光下浮出第二層筆迹，竟是基因配對公式，末尾附着一行小字：

"當兩種抗過敏基因結合，後代将獲得絕對音感。"

"所以這就是……"魏與其的喉結滾動，"你爸給我做過敏測試的真正目的？"

慕思然的耳尖瞬間燒起來。父親生前最後的研究，竟是用基因工程給她設計理想伴侶。

移液管裡的藍色液體滴落，在油面激起細小漣漪。魏與其突然用沾着油漬的拇指按在她鎖骨上，畫了道黏膩的軌迹："實驗繼續？"

他的呼吸帶着蜂蠟的甜膩，睫毛在紫外線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慕思然發現他白大褂第三顆紐扣松了，露出裡面黑色背心上印着的字——"人類過敏原實驗體001号"。

午夜琴房，新調制的琴弓油在D弦上暈開奇異虹彩。

慕思然的弓剛觸到弦，整把琴突然發出管風琴般的混響。鏡子裡，她看見自己的瞳孔在特定音高時泛起與四葉草相同的藍綠色。

"聲波誘導顯性基因表達。"魏與其舉着頻譜儀，屏幕上DNA鍊正随着旋律解旋，"你爸把實驗室藏在你的小提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