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十月看她出了會議室,馬上跑到她跟前悄悄問她:“要帶飯嗎?”
“你吃啥我吃啥,多謝哈。”尤香梨把工牌摘下遞給棠十月,方便在食堂直接拿她的卡刷錢。
“小意思。”
尤香梨跟着項知非走進辦公室。
大老闆的獨立辦公室就是大呀,這是尤香梨頭一回進來。
辦公桌前擺着幾個深棕色的圓形會客沙發,一整面落地窗對着門口,透過窗戶向下望去,就是本市最貴的地段 —— 花城灣豪宅區。
好家夥,怪不得看上花城灣壹号的别墅了,原來是想在辦公室就能看見家。
項知非把辦公室面對工位區的百葉窗拉開。
男女同處一室難免會有些不自在,打開百葉窗相當于把辦公室變成了一個半開放的環境,外面人來人往都能看見裡面的人影。他不會給人落下任何口舌。
項知非坐在老闆椅上,沒有靠着椅背,而是微微向前,厚實的雙手交握搭在桌面上,手背上的青筋脈絡依稀可見。
“坐。”他把眼神遞向椅子。
尤香梨想,我還是别坐了吧,我要是站着,說不定他能講快點,我肚子還餓的咕咕叫呢。“沒關系,您說。”
項知非正色道:“員工需要準時上班,遵守公司規章制度,特别是做我的助理。”
呵呵,原來是給我下馬威的。上班這麼多年今天頭一回遲到摸魚,就被他給逮到,真是天殺的運氣啊。
尤香梨當這個助理本來就是不情不願,這下被批評,更是心裡像燒炭似的冒火。
項知非輕瞥了一眼她的穿搭,肅聲說:“在公司裡,怎麼打扮都無所謂,舒适就好。但作為助理,跟老闆出去跑客戶,就要注意形象,這是尊重客戶的表現。”
尤香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她的超大号T恤遮住了下半身的短褲,一雙白皙的大長腿筆直地踩在辦公室的深黑色地毯上。
她垂手而立乖乖挨訓,但是面無半分愧色。在職場混了六年,她的臉皮厚度早就趕上柚子皮了,還當她是剛畢業的小姑娘呢。
但是面子功夫還是要做足,隻見尤香梨抿嘴低聲道:“我知道了,項總。”
項知非開始看電腦上的資料,沒有擡眼看她,“明天出差廈門,你也一起。”
“哦。”
過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别的吩咐,尤香梨便說:“那您先忙,我不打擾了。”
他從鼻子裡輕嗯了一聲。
尤香梨剛想轉身,忽然想起她現在是助理了,是不是得多關心一下老闆?于是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老闆,要帶飯嗎?”
“好。”
嘿,你倒是不客氣啊!不是說好我隻負責業務不負責生活的嗎?今天也沒見到有秘書在啊?
“那……您吃什麼?”尤香梨想,算了,帶飯不過舉手之勞,助理這種崗位本來就很難把公私界限劃分清楚的。
“食堂就好。”他一邊盯着電腦,一邊答道。
她松了一口氣:“好,馬上給您拿上來。”
尤香梨給老闆送完飯之後,來茶水間泡茶。她聽到其他同事在議論新老闆,就故意慢吞吞地往杯子裡加茶葉。
“Leo說話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啊。”
“你看他不苟言笑的,我跟他彙報我都緊張。”
“我之前還以為他是個大秃頭呢,沒想到還挺帥的。”
“你都有娃了,别花癡了你!”
“不知道他從美國回來,是幹幾年撈夠錢就走,還是打算常駐。”
“這咱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
聽着聽着,她假裝漫不經心地湊個腦袋上去:“前兩周休假,我感覺我錯過很多啊。”
研發組的大雁拍了拍她肩膀,似嫁女兒般可憐巴巴地看着她:“小香梨,以後多保重吧。”
尤香梨被她這架勢吓住了,“别啊大雁姐,我隻是當助理,沒那麼恐怖吧?”
大雁朝原本秘書的位置看了一眼,但是座位上空空如也。“總經理原本的秘書休産假了,你知道嗎?”
“啥?!”尤香梨差點叫出來,“我去你妹的廖總,拿我當猴耍呢?”
“噓噓,”大雁趕緊捂住她的嘴,“以後你得業務線和職能線兩頭顧了。”
尤香梨:“就是說隻要那位爺呼吸着,我工作就不能停呗。”
大雁豎了一個拇指:“就是這個覺悟。”
尤香梨頭頂上快炸出爆米花了:“難道公司就不能再招一個秘書?”
大雁說:“你想啊,現在秘書休産假,再招一個新的,等老秘書休假完回來,新秘書的工作不就不飽和了嗎?資本家一個個精明的跟什麼似的,你這樣的一個頂三,不用你用誰?”
尤香梨深吸了一口氣,咬牙暗自發誓:“等一年後我股票解禁,老娘一定說走就走,絕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