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讀心術似的，看出了她神态中的憂慮，徐徐開口道：“香梨，我有件事需要與你商量。”

“嗯？”她又喝了一口雪梨湯，甘甜柔軟。

“我想等AI客服系統正式上市發布後，公開與你的關系。現在産品還在内測階段，我們的關系會對你造成不穩定的影響。内測最多持續兩個月，兩個月後産品上市，我将推動董事會把你們項目組獨立出去，成立一個新的AI應用部門，你來做這個部門的總經理。”

“這樣的話，你将與我、廖成綱、還有其他區的總經理職位平齊，不存在上下級關系，也分别屬于獨立的部門。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戀愛，隻需要跟董事會報備即可。”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隻是我一個人的想法，你有其他想法嗎？”

尤香梨正在吃雞的手停了停，有些發愣。

他居然，居然是認真的，而且竟然已經考慮得這樣周全仔細。

“其實……其實我也在想，我是不是要一直在粵悅做下去。”尤香梨擡眼，對他說出了她多年來隐藏在心中的夢想，“我之前有過創業的想法，你也知道的，自己當老闆，跟在公司打工處處受人掣肘、接受命令幹活總是不一樣的。”

“你想出去創業？”項知非對她的想法有點意外。

“嗯。之前在粵悅工作，隻是想努力賺錢買房買車，現在這些都有了，反而感覺失去奮鬥目标了。所以我想做些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不過具體做什麼，我還沒有想好。”

項知非握了握她的手，溫言脈脈：“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随後，他從客廳茶幾上拿出一對珍珠耳環，是她曾經拒絕的那對耳環。“現在總能收下了吧？這不是以老闆的身份送給你的，而是以男朋友的身份送給你的。”

“我知道你很愛你的外婆，這對耳環，就當做告慰……”

“謝謝你，八賢王。”她從盒子裡取出耳環戴上，笑了笑對他說，“不過，我今晚得回去了，換洗的内衣和化妝品這裡都沒有……”

他捏住她的下巴，擺開不放她走的架勢，“這裡什麼都有。”

“不可能……”

“我讓别墅的設計師幫我配的。”

“設計師還幹這個？”

“隻要肯交錢，沒有不做的業務……我是說正規業務。”

項知非的鼻息漸漸靠近她的耳朵，“而且這裡有你家一定沒有的東西。”

“什麼？”尤香梨側眸看他。

“你最喜歡的……”他故意拖長了尾音，壞笑道：“冰糖炖香梨。”

月光升起，暮色收盡最後一絲蟬鳴，陽台綠蘿葉間抖落的光點碎成星子，滾進牆根的苔藓裡。

月色旖旎，暧昧如潮。項知非又在卧室做起他的拿手好菜。

——

周一早上，天還沒亮，尤香梨和項知非就被接二連三的電話和信息轟炸醒了。

一開始，兩人最多以為是什麼内測産品bug，點開新聞才看到，事情遠要比他們想象的嚴重的多。

尤香梨是麻着頭皮看完了整條新聞的。頓時感覺胃裡翻江倒海，如五雷轟頂。

AI客服系統中大量的用戶與客服未脫敏的對話在網絡上流傳，涉及到用戶的頭像、姓名、電話、地址信息等等。

這是一起嚴重的用戶隐私洩露事件，造成的原因很可能是數據庫被惡意攻擊了。

尤香梨來不及洗漱，穿好衣服就往樓下沖。

“給我放到路口就行，我自己走過去。”尤香梨為了避嫌，讓項知非把車停在粵悅大廈對面，她下車後一路小跑到大廈門口，發現四周已經埋伏了舉着長槍短炮的媒體記者。

項知非給她發來了信息：【你從後門倉庫進，我來應付傳媒。】

尤香梨：【多謝。】

公司的法務部、安全部、公關部的同事已經全部來會議室了，據秘書說，公司的高層也正在前往花城的路上。

項目組所在的十二樓人聲鼎沸，公關部的同事忙着應付各大傳媒電話以及讨論公關方案；法務部的同事負責評估法律風險；安全部的同事在跟老葛一起查數據洩露的原因。

一個上午過去，尤香梨帶着同事摸排了所有産品流程，數據庫沒有問題，當時與D&T的數據傳輸流程也沒有問題。安全部的同事也排查了所有涉密人員的公司設備，全都沒有問題。

那數據究竟是怎麼洩露出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