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從豪都出來後,尤香梨看到一輛熟悉的粉色豪車就停在路邊。
從豪車上下來了一個她許久都沒有聯系的人。
看到棠十月從豪都裡出來,他一點也不驚奇,反而早有預料地對棠十月說:“十月,謝謝你,你是英雄。”
尤香梨看了一眼棠十月,又看了一眼項知非,便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她沒有理項知非,扶着棠十月一起上了警車。
夏景行和她幾個朋友上了項知非的車,一行人一起去警察局。
棠十月和夏景行在房間裡做筆錄,尤香梨和項知非在等候室的椅子上坐着等她們。
“你剛才在豪都門口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尤香梨轉過頭冷冷地問他,“你讓十月當誘餌,引誘廖成綱上鈎?”
“你明明知道這麼做很危險,萬一她出事,你要怎麼跟人家父母和男朋友交代?”
項知非雙手支在膝上,緩緩開口:“我沒有故意讓她做誘餌。今天晚上我才接到她電話,說讓我幫她報警。”
尤香梨不相信膽子那麼小、遇到點事兒就吓得直哭的棠十月會主動做局引廖成綱出來,她又質問道:“她懂什麼?難道不是你在背後給她出主意?她跟廖成綱有什麼仇要以身犯險?”
項知非沒有做過多争辯,隻默默道:“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很難相信我。一會兒等十月出來了,你自己問她吧。”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棠十月先出來了,但是夏景行還沒有出來。
在等夏景行的時間裡,棠十月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自從尤香梨走後,棠十月有幾次去北京出差,與廖成綱打過幾次照面。這次廖成綱來花城,談完工作後,便讓棠十月陪他來豪都談客戶。
棠十月在來豪都之前,借故上廁所的間隙,給項知非打了電話。
項知非其實一早收到風,說姓廖的周五晚上在豪都訂了VIP包間,因此他提前托人找到刑警隊長,跟他說了會所涉黃的事情。
因此,掃黃打非确實是項知非舉報的,但他并不知道廖成綱帶去的人是棠十月。
“香梨姐,你不要怪項總,我給他打電話後,他有說過讓我不要去。但是我想,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不能放棄。”棠十月雖然紅腫着眼眶,但是神色無比堅定,“我相信項總,也相信警察。”
尤香梨将她緊緊摟在懷裡,摸着她的頭安撫道:“傻姑娘,以後絕對不準這麼做了!”
棠十月搖搖頭:“他在包間裡勸我喝酒,我不喝;後來他又讓我唱歌,我就唱了。在我唱歌的時候,他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我正想逃,就看見警察沖進來了……”
尤香梨非常心疼地望着她,關切問道:“你跟廖有什麼仇?他值得你這樣以身犯險?”
“你不知道香梨姐,後來我跟阿飚在公司反反複複看了很多遍那晚廖成綱和老葛在會議室裡的錄像。”
棠十月對她說:“鏡頭是俯視的,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可以看到臉部,我們研究了很久廖的口型,他大概是說讓老葛提前上線、讓他趕緊出活,否則你,我,項目組的很多人都會被辭退,連年終獎都不會有。”
“而且,後來我在公司聽到很多流言,”棠十月接着說,“說他性騷擾過女同事,後來那些女同事都辭職了……”
“所以,就算不能在老葛的事情上讓廖成綱受到懲罰,我也要在性騷擾的事情上抓住他的證據,為老葛報仇。”
頓時,尤香梨眼眶一熱,淚水不自覺地流淌到臉頰。
原來,原來老葛是為了我們,為了我們不被辭退、為了我們有年終獎可拿,才那麼拼命地幹活。
而廖成綱,為了證明他自己的話語權力,不把員工當人看,隻把他們當做任自己使喚和逼迫的工具。
不過讓尤香梨仍然不放心的是,廖成綱萬一狡辯,說他跟棠十月的事都是一場誤會怎麼辦?他那麼有錢,肯定會請最厲害的律師為他辯護……
沒過多久,夏景行從問詢室出來了,她信心十足地對三個人說:“放心,我提交的材料,再加上這次抓的現行,保證他将在監獄度過下半生。”
——
夏景行走到尤香梨面前,向她道歉:“我隻知道今晚的豪華包間被姓廖的定了,不知道他帶的人是你朋友。”
夏景行又看了一眼項知非,對他說:“另外,謝謝項總的配合。”
尤香梨意外:“你們……認識?”
夏景行向尤香梨坦白道:“之前項總收到的舉報信,是我寫的。我,以及今天帶來的兩個女生,她們都是廖的受害者,已經在做筆錄了。”
“最近項總在公司裡,一直忙着幫我們收集證據,在項總的努力下,除了我們三個之外,還有幾個在職的和離職的同事願意出來作證。”
尤香梨看了一眼項知非,他絲毫沒有邀功的姿态,而是一臉“這是我應該做的”淡然。
有句老話說的沒錯:“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是從來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