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約車緩緩停在清北大學的西南門,駕駛位的師傅笑着看向坐在副駕駛的丁兆,“小夥子,是這個門對吧!”
司機師傅的語氣格外熱情。
剛剛他們倆一上車坐下車門還沒有來得及關上,司機師傅他就忍不住搭話問他們是不是清北大學的學生。
一聽他們是清北的,不知怎麼的就開始情緒飽滿且熱情地誇他們學習好、有出息。
丁兆又是那種跟誰都能聊上幾句、遇到誇獎更是全部大方認下的人,所以一路上他和司機一直在東聊西扯的。
坐在後排的陳小康多少有幾分慶幸這種場合下丁兆在場。
她每次坐網約車和的士回學校或者從學校門口出發去其他地方的時候,司機師傅他們的話總是會變得多些。
哪怕他們本身就是話多愛聊天的群體。
隻是陳小康面對他們或熱情或語重心長的話,每次回應都淡淡的肯定單音。
說上幾句後,大概趕緊有點像熱臉貼上冷屁股,車内本來還滿是莫名熱情的氣氛便逐漸冷了下來。
車内一般最後冷得隻剩下鼓點振得小康大腦有些嗡嗡的DJ音樂。
每每這個時候小康每每都隻能強迫自己打開閱讀軟件逐字逐句地認真看着上面的字句。
當然這種時候,那些字句很難完整得進入她的大腦。
明明是完整有邏輯的句子卻都被拆分成一個個沒有連接的單字。
所以陳小康她一般非必要很少打車出行。
之所以打車回學校,不過是地鐵太繞、公交車站太遠,那家居酒屋離慶北大學并不遠,不到三公裡的距離。
如何都不如打車方便。
而且他們倆順路坐一輛車,還能平分車費。
丁兆當時這麼提議,小康快速權衡了一遍,确實覺得打車是性價比最高且最好的解決辦法。
而丁兆卻能在這十幾分鐘的車程裡和師傅談天說地、堅決不讓話落在地上。
并沒有之前小康獨自打車時的莫名冷場,而且她現在可以坐在後排依靠在車窗邊靜靜地看着外面不斷掠過的夜景。
“對對對,謝謝師傅!”丁兆邊笑着說邊打開車門。
同時陳小康也拉開車門把手,前排的司機師傅轉過身來主動提醒道:“後排的美女,記得帶好行李物品啊!”
他的語氣明顯不是往常那邊習慣性的提醒,而是特别的熱情。
大概是他對于丁兆善談的好感也同樣輻射到了自己身上。
“謝謝。”小康禮貌性地回複道。
她正準備擡腳下車之時,前面的師傅突然開口。
“人小夥子挺好的,長得也帥,而且你們也還挺有緣份的,姑娘你别錯過了。”
小康沒有想到師傅臨走的時候還會來這麼一句。
剛剛在車上的時候,車程開了幾分鐘,師傅就忍不住壓低聲音問丁兆,“小夥子,你是不是惹你女朋友不高興了。”
他坐司機的見多了,一般小情侶吵架才會分開坐前後排。
丁兆倒是直接坦蕩地解釋道:“我們不是情侶,我們倆是高中同學。”
司機師傅讪笑了一下後說了句,“那你們挺有緣份的。”
丁兆笑聲爽朗地又附和了句,“确實,挺有緣分的。”
“我們現在還在同一家公司實習。”
他說完這話之後,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但是卻不想司機師傅他在到達終點的時候,突然提到這茬。
好在已經到達終點,小康她趕緊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低着頭下了車關上了車門。
明顯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而此刻先下車的丁兆正站在後車門旁邊等她,這司機師傅的嗓門不小,很明顯他聽到了司機的話。
畢竟他的臉上挂着得意得壓都壓不下來的上揚嘴角。
“你這麼開心幹嘛!”
丁兆微微看向身旁的陳小康,本就明亮的眼睛在此刻昏黃路燈的印襯下更顯得亮晶晶。
而且眼睛裡除了濃重笑意外還盛着莫名的認真。
兩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幾秒後,丁兆他錯開了自己的視線。
丁兆微微仰起頭看向天空,“有人誇我,所以開心。”
語氣一如既往的理所應當,還帶着他很是招牌的笑意。
見他如此陳小康微微低頭,忍不住門牙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大概是夏日夜晚燥熱的風在拱火作怪,自己剛剛才會如此反常地問他這種話。
聽着他的回答,陳小康才覺得自己像是問了個廢話。
還有些自讨沒趣。
“車費多少,我a你。”她裝作無事發生,将話引回正題。
“車費就不a了,顯得怪生疏的,你請我喝個奶茶就行。”
小康覺得他這個提議并沒有太大問題,這車費大概也就是要a個十幾二十塊,和一杯奶茶的價格差不多。
隻是丁兆那句“顯得怪生疏的”,讓她忍不住突然稍稍遲疑一下。
他們之間……有很熟嗎?
但她并沒有太糾結這個問題,畢竟從見他第一面起,他就對任何人都是沒來由的自來熟。
隻是小康剛想答應,卻不想丁兆突然開口反悔了。
“不對,還是吃食堂吧。”
“這樣比較實在,能填飽肚子。”
小康看着他那張笑眯了眼睛的臉輕輕點了點頭,“好。”
清北的食堂是出了名的實惠,而且因為太實惠,每個食堂都有對外窗口方便附近的居民。
一頓飯吃下來可能比奶茶還要便宜些。
她不自覺地看向自己身旁的丁兆,夜間的校園比白天要安靜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昏暗和安靜,而丁兆也罕見地沒有嘴巴一直說說笑笑,小康這才突然明白為什麼蔡怡甯和方瑜琦會跟自己說他很受歡迎。
他這張臉确實有幾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