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岸掀開被子下床,穿好拖鞋起身,回想曲明因之前領着他去浴室的路,據此猜想衣櫃應該會放在哪裡。
他放慢腳步往前走,謹慎地避開各種障礙物。
他不是神人,不是不怕和不會受傷,隻是擅長避開各種傷害,盡力保護自己。
8歲之後,他再也不指望誰來保護和拯救他,隻會自救。失敗了就認輸、認栽和認命,沒什麼大不了的。
花了1分鐘,撞了一下小腿,季時岸找到衣櫃。一拉開櫃門,似曾相識的香氣撲鼻而來。
他有一個幹媽叫林妤涼,但她不讓他喊“幹媽”,而是喊“涼姨”,說是不婚主義者拒絕沾媽味兒,是一個頂級調香師。
季時岸曾帶着曲明因回墨黎鎮和她一起吃過飯,并參加了一場她組織的采香之旅。
曲明因跟着她學習制作香氛,将漂亮的處女作當作戀愛禮物送給他,取名叫【竊愛】。
香氛的瓶身是一個Q版季時岸,頭戴一頂白色棒球帽,身穿一件軍綠風衣,後背上搭了一條亮粉發尾巴。
一條漂亮小白蛇從他小腿往上纏繞,小腦袋瓜子搭在他頭頂上,張嘴露着毒牙,吐着蛇信子。
一按小白蛇的七寸就會噴出香氛。
季時岸一看這造型,戲谑地說:“這不就成了你噴出的口水?”
曲明因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拿着香氛噴他一臉,并說:“是啊是啊,你臉上天天都是我的口水!”
兩人分開後,季時岸的臉不沾他的口水,也不用這款香氛了。
一旁的門又被打開了,曲明因又像神氣的小毒蛇扭動着腰肢向他走來。
季時岸不給他一個眼神,伸手拿了一套衣服。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反正是長袖長褲就行了。
曲明因卻伸手阻止他:“睡覺不要穿這套,我給你拿睡袍……”
季時岸擡了擡下巴,倨傲地回答:“我樂意。”
“我不樂意!”曲明因跺了一下腳,兇巴巴地告訴他,“都是我買的衣服,有本事你就别穿!”
玩激将法是吧?他巴不得他别穿。
季時岸冷笑着睨他一眼。
“想得挺美。”
“哼,腦子長我脖子上,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曲明因把他拿的衣服挂回去,挑了一件深灰睡袍遞給他。
季時岸不接,轉身往一旁走去。
曲明因看他大少爺脾氣上來了,再次玩激将法:“你這麼有骨氣啊?真不穿啊?”
季時岸頭也不回,徑直去了浴室。
曲明因隻能像個冷臉生悶氣的嬌妻,乖乖地拿着睡袍跟上他。
季時岸走進浴室,擡手按亮門邊的燈。
曲明因拿着睡袍站在他身後,看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心裡泛酸。
他們同居時在浴室裡做過太多親密纏綿的事兒。
因為彼此都不是輕易用言語表達愛意的人,一向通過親密的肢體接觸确認彼此的真實心意,有情才有欲。
隻有同時具有興趣和性趣,他們才會回應和接受對方。否則不會在遇見彼此前潔身自好,分開後繼續潔身自好。
腦子裡閃過無數個他們在浴室裡糾纏的片段,但曲明因來不及臉紅。一看兩人看似一步之距,實則咫尺天涯,他的腦子清醒得很,心也涼得透透的。
“拿着你的睡袍。”
曲明因把睡袍挂在他手臂上,從兜裡摸出鑰匙。
“這麼說吧,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被你傷害。你不要随便刺激我,因為你把我氣死在這裡了也逃不出去。你洗澡的時候我會給你解開手铐,平時還是要給你拷上。我很柔弱,經不起你打我。”
就他那個小身闆,細胳膊細腿的,平底一摔怕是都要骨折,就是一個嬌氣的漂亮廢物。
季時岸嗤笑一聲,沒有回應他。
曲明因把他的手拉過來,給他解開手铐。
“好了,我去做晚飯了。你有事按這裡……”
曲明因把手铐放在洗手台上,牽着他的手找到浴缸旁邊的按鈕。
季時岸随手把睡袍搭在浴缸旁邊的架子上。
“你是綁匪,也是蠢貨、作精和嬌妻。”
他一針見血地評價他,語氣顯得無奈郁悶,隐約還有點溫柔寵溺意味。
曲明因滿腦子都是關鍵詞“嬌妻”,直勾勾地盯着他。小臉泛紅,耳根發燙,眼裡飽含愛意。
他不自認老公,哪有他這個嬌妻?
他隻想公告全世界:季時岸親口認證,曲明因就是季時岸的嬌妻!
他心花怒放,主動擡手摟住他的脖子,翹着唇色嬌紅的嘴。
“嬌妻怎麼了?我就要當嬌妻!”
“你當你的呗。”
“我要當你的嬌妻!”
“婉拒。”
曲明因說得毫不猶豫,句句都在表達愛意。
季時岸答得毫不猶豫,字字都在無情拒絕。
曲明因氣紅了眼睛和鼻尖,來不及多想,一口堵住他的嘴。
反正他都給他解開了手铐,他推開他就是了,能占一秒便宜就絕不放過!
季時岸安靜地站在原地,雙手自然垂落在身旁,猶如一尊俊美的雕塑,放任他的輕薄。
曲明因等了好幾秒,見他沒有反應,用舌尖蹭了幾下他的唇皮試探,他還是沒有反應。
他立刻欣喜地用舌尖來回親掃他的唇皮,猶如品嘗着心愛的甜品,含住溫熱的唇肉反複吮吸,肆意親咬。
季時岸的心跳和呼吸加快,臉上散發熱氣,喉嚨動了動。鼻間萦繞着曲明因身上的香氣,誘他陷入迷霧,難以保持理智。
他隻能承認,他就是喜歡玩這一條小毒蛇,喜歡往死裡玩。
曲明因反複舔.舐和蹂躏他的唇,用舌尖順着唇縫溜進去敲弄他的牙關,極盡熱情溫柔與耐心引誘。
原以為要折騰許久,下一秒,季時岸主動抱着他的腰,按着他的後腦勺回應他的吻。一下子就用強勢的舌頭纏住他的舌尖,吻得迅速粗暴。
曲明因的身心瞬間如被一把火點燃,燒得他不知所措,被他帶動着熱情地回應與迎合,張開牙關迎接他入侵的舌頭。
兩條舌頭在他口中親昵熱情地纏鬥起來,彼此的氣息與心跳也是糾纏得混為一體,難以區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