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叫遲映風,性别為男,被一群損友戲稱為“食人花”。
楚雲淮拽着曲明因走過去跟他打招呼。
“風哥啊,今兒就你一個人來?”
“塵哥要來,晚到一會兒。”遲映風溫和地回答他,挑眉看着他身邊的曲明因,“喲,什麼情況?”
“嗨,在自家酒吧裡撿的小少爺,小曲,曲明因。胡亂點酒,還給我秀黑卡,我尋思哪來的漂亮蠢貨?跟他聊幾句還把他惹哭了,純屬碰瓷!賊逗!”
“你才是蠢貨!”曲明因恨不得毒啞他。
楚雲淮拍拍他的肩膀:“咯,麻煩風哥看着他點兒,我去招呼别的朋友。”
“行。”
曲明因聽出來楚雲淮是有意介紹遲映風給他認識,默默地打量着他。
小臉,人白,清瘦,畫着精緻妝容,穿紅裙毫不違和……就如一朵中性的紅花,美豔、強勢、帶刺,不容小觑。
曲明因也曾有過類似打扮,比他顯到清冷易碎,需要人精心呵護。
“我穿得很奇怪嗎?”
“不是,很漂亮。”
“你穿會比我更漂亮。”
“呃……”
“你穿過吧?”
遲映風一眼看穿他,曲明因隻能紅着臉點頭。
“穿給你男人看的?”
“嗯……”
“玩女裝play?”
他說話太直白強勢,曲明因的臉紅得快要滴血,忍不住反擊他。
“你就是這樣和那個塵哥玩吧?”
“嗯啊。”遲映風大方坦蕩地承認,并驕傲甜蜜地告訴他,“我倆第一次就這樣玩,我玩他。”
曲明因驚訝地追問:“你是1?”
“不是。”遲映風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臉頰,“你有點可愛呀。”
可憐沒人愛是吧?曲明因暗自歎氣。
兩人自然而然地聊到感情問題,曲明因才知道更彪悍的真相。
他的塵哥叫溫郁塵,是一個演員。遲映風是奇葩影迷,很饞他的身體。因為一個詭異瘋狂的契機,他把他帶到一個孤島上。
溫郁塵問他,帶我來這裡的原因?
遲映風回答,玩你。
很難說最終結果是誰玩誰,反正他們已經在國外領證了。
強.制.愛也能有美好結局?曲明因聽完陷入詭異的沉默。
遲映風如看穿他心思的魔鬼,循循善誘:“你也想這樣對你男人吧?”
曲明因搖頭:“沒必要,沒意思。”
遲映風不以為然:“你明明是想,但你講道德,不敢而已。”
曲明因反駁:“因為我不用這麼做就能吸引他,我們很般配。我強迫他對他沒用,我也覺得沒意思。”
“那就祝你好運咯。”
那是一年前的事兒。
再看現在,隻能說人就是擅長自我打臉。
“那天晚上我夢見你了。”曲明因摩挲着畫作,眼裡有了淚光,“醒來就畫了夢裡的一幕,畫了兩個多月。”
畫裡的他們和友人圍坐在一堆篝火前。
季時岸環着曲明因的腰,下巴搭在他的左肩上,像一隻有了困意的貓,慵懶迷人。俊美的面孔被火光熏染得暖意融融,光潔透亮。
曲明因坐在他懷裡,背貼溫暖胸膛,笑得明媚生光。一條帶粉花的魚骨辮搭在右肩上,一身紅衣襯得他光彩照人。墨玉似的眼睛映着火光,晶亮有神,異常漂亮。
左手邊是季時岸的好友秦問殊,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的清俊男人。氣質出塵,姿态放松。他正微微偏頭,用指尖推着高挺鼻梁上的鏡框,目光落在他們右手邊的楚雲淮身上。
楚雲淮的長相和氣質都如公雪豹,有種兇猛帥氣中透着憨意的反差感。他正說着趣事,眉眼間的笑意很有感染力,輕易博得所有人的注意力和好感。
遲映風穿了一條民族風的金色長裙,背對衆人坐在一個俊秀男人腿上,趴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男人就是他的塵哥,溫郁塵,有一頭漂亮柔順的長發。手拿着一件黑色風衣準備蓋在他後背上,溫柔貼心。
衆人背後是翠綠的大葉子草叢,有鮮豔花朵點綴着,随風搖曳中。頭頂是一片星光閃閃的夜幕,一對飛鳥并肩低空飛過,雲層間有一架飛機若隐若現。
曲明因畫技精湛,很會呈現每個人的特質,既不過多着墨渲染,也不刻意強調什麼,讓人與景和諧共存,整幅畫顯得清爽美好。
畫這幅畫不需要多好的畫技,更不需要花費兩個多月的時間。隻是因為曲明因身心疲憊,精神堪憂,經常畫着畫着就莫名無聲痛哭。
手上畫筆一抖,畫了一半的畫作就此作廢,一旁的垃圾桶裡裝着一堆廢紙團。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作廢了多少張畫,隻知道做了一個不願醒來的美夢。
他不能沉溺于美夢,又很難直面殘酷現實。
畫作内容等于截取他想象中,與季時岸生活的一幕,平淡美好,有點意思,真要變成現實并非難事。
隻是他未必能有這樣的機會。
“我綁你……就是一時沖動,我很自私脆弱,我需要幫助……但我沒想勉強你什麼,從來沒有。”
曲明因盯着季時岸,眼含熱淚與愛意,艱難地解釋着。
“我不夠幸運,出生在一個垃圾家庭。我又有點幸運,有你、楚雲淮和風哥等人幫助我……謝謝你們幫我走到這裡。”
那些不能直言的殘酷事情,隻能他獨自面對。
季時岸靜靜地聽完,聽出了無盡的委屈、不甘與痛苦,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總是這樣愚蠢無能,不僅救不了想救的人,還會讓他們痛上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