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早上九點半,天高氣爽,正是曲明因出院的好日子。
辦好出院手續的季時岸走到病房外,隔着門聽到裡面傳來楚雲淮的聲音。
“你怎麼還不出來?我要上廁所!”
“神經病!外面有的是廁所,你非得催我?”
“我嫌髒啊哥們兒!”
季時岸按下門把手進入病房裡,調侃他倆:“你倆挺精神啊,一大清早這麼鬧騰?”
洗手間裡的人頓時安靜下來。
楚雲淮則說:“管管你老婆啊季哥,一點就炸的脾氣,不是我想跟他鬧騰!”
“可我老婆明明很乖啊,漂亮嬌氣,兇萌可人,很好說話,很會哄人……這還需要我管嗎?”
季時岸笑眯眯地看着他,以氣死人不償命的無辜語氣反問他。
楚雲淮舉起雙手表示投降,順便翻了一個白眼。
“本大帥哥不吃狗糧,别喂了!”
兩人正鬥嘴,秦問殊剛好推門而入,季時岸一本正經地問他:“你吃不吃狗糧?”
“不吃。”
“你跟他待一邊兒玩去。”
季時岸壞笑着把他推向楚雲淮那邊。
“……”
秦問殊無奈地搖了搖頭,楚雲淮幫忙說出他的心聲:“看見了吧,這就是交損友的下場!”
季時岸反問:“意思是讓他跟你玩委屈他了?”
楚雲淮被氣得吹胡子瞪眼,越發像一頭帥中帶憨的哈士豹。
“讓秦哥跟哈士豹玩當然委屈他了!”
季時岸扭頭看過去,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曲明因,一如初見。
一頭過肩發編成魚骨辮搭在右肩上,左耳上挂着一枚銀杏葉耳墜,橙黃發亮,不停輕晃。
一件粉色T恤罩着白皙清瘦的上身,上面印着一隻卡哇伊的白色貓貓頭。一條淺藍色牛仔褲包裹着兩條細長的腿。
漂亮精緻的五官被清透的妝容巧妙勾勒一下。微微上挑的眉眼顯得更為嬌媚誘惑,小巧的鼻子也是更加高挺傲氣。
他的唇皮本身偏薄,被稍微修飾一下後呈現飽滿水潤質感,唇色也是清透的粉。
3年前的初見是在KTV長廊裡,曲明因像一條古怪病态的小毒蛇,渾身散發着清冷易碎氣息,讓大多數人隻可遠觀,不可亵玩。
季時岸偏偏對他頗有興趣,他才敢鼓起勇氣,為他而來,藏起所謂的毒性,收斂傷人的毒牙,以一副美好良善的模樣靠近他。
如今的曲明因不需要隐藏和收斂什麼,大方呈現漂亮蠢貨的本質,笑吟吟地走到季時岸面前,以一副漂亮嬌氣小白蛇的模樣盯着他。
“大帥哥,可以給我一個你的聯系方式嗎?”
“不可以。”
“……”
“哈哈哈哈……”
在楚雲淮無情的嘲笑聲裡,曲明因氣紅了臉,投入季時岸懷裡,摟緊他的腰身,咬牙切齒地說着:“你好酷,我好愛!”
季時岸戲谑地問他:“愛到想把我拆骨喝血,吃進肚子裡是吧?”
曲明因一臉挑釁地回答:“對啊!”
“唉,都說不吃狗糧了,怎麼還喂雙倍份量啊?”楚雲淮笑嘻嘻地調侃他們。
曲明因扭頭瞪着他,用動聽的嗓音說着惡狠狠的字句:“管好你的嘴,小心走在路上被人套個麻袋打暈,就地毒啞!然後賣去會所!”
“除非你當場弄死我,否則我回頭報警,第一嫌疑人必定是你!”
“你——”
曲明因還要繼續跟他鬥嘴,被季時岸手動捂嘴。大半張臉都被遮住了,隻露出一雙墨玉似的眼眸閃爍邪惡的光芒,兇萌動人。
“賣會所幹嘛,讓秦醫生拿根繩子套住,牽回去不就得了?”
“……”
“你們鬥你們的嘴,何必誤傷我?”秦問殊無奈地回答。
曲明因拉下季時岸的手,連連點頭說:“那不能讓秦哥獎勵他!就得賣會所去讓人圍觀他賣弄風.騷……省得他就會給我顯擺身材!”
“好好好,妥妥的嫉妒羨慕恨!”楚雲淮将曲明因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沖他神氣地擠眉弄眼,“弱雞身闆是這樣的啦,本大帥哥原諒你了!”
“别攔着我,我咬死他!”
曲明因跺着腳,怒氣沖沖,使勁想要扳開攔住他的那隻手。
“行了,别吵了。”季時岸捏了捏他的臉頰,垂眼問他,“聽不聽話?”
“聽!”
曲明因立刻松開手,放棄掙紮,縮回他懷裡,攬着他的腰,秒變一臉純良乖巧。
“哎,沒眼看。”
楚雲淮直接捂眼,秦問殊但笑不語。
季時岸好笑地拍拍曲明因的背脊。
“帶上你的貴重物品,其餘雜物留給助理他們來收拾,我們先走。”
“我的貴重物品就你一個!”曲明因驕傲又賣乖地回複他,笑吟吟地在他側臉上吧唧一口,并在心裡默默補充一句,“陪葬品也是就你一個”。
“啧。”季時岸揉了一下他的腦袋,“那就走吧,貴重物品。”
四人離開病房,在路上商量午餐吃什麼,曲明因又跟楚雲淮因為口味較起勁來,吵吵鬧鬧地來到庭院裡。
林蔭小道上迎面走來三個女人,他不經意地瞥到她們,即使隔着有點距離,也因眼力太好,一眼認出人來,當場閉嘴,愣在原地。
季時岸側頭問他:“怎麼了?”
“前面那三個女人是我外婆、母親和小姨。”
曲明因挽緊他的胳膊,勉強冷靜地告訴他,壓不住語氣裡的惡心與煩躁。
“我反複警告過她們很多遍,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要來惡心我,就是不聽!就要犯賤!”
季時岸掙脫他的手,攬着他的胳膊,将他摟在懷裡。
他順勢環着他的腰,被溫暖胸膛包裹的感覺更讓他安心與放松。
“你沒跟我聊過小姨,她對你怎麼樣?”
“挺好的,支持我遠離家庭。但她不得不當我與她們之間的傳聲筒,我不好為難她。”
“哦,善良的幫兇。”
季時岸冷靜果斷地下定義。
曲明因點頭,笑了一下:“本質确實如此。”
季時岸拍拍他的肩頭:“走,我們去打招呼。”
曲明因阻止他,煩躁地回答:“我不想去,跟她們說一句話都覺得惡心!”
“必須去。”
季時岸強行摟着他大步朝她們走去,他試圖後退,甚至想掙脫他的手,沒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