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因瞪他一眼,順手拿起一旁櫃子上的鏡子湊到他面前讓他照。
“看看你這種嫉妒得抓狂的醜惡嘴臉!”
“哎,你睜眼說什麼瞎話?我明明帥得爆表!”
“哦,有什麼用呢?你還不是個單身狗!”
“走你的!不想跟你說話了!”
曲明因得意地沖他做一個鬼臉,想了想,問他一句:“話說你對秦哥有沒有想法?”
“……”
楚雲淮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曲明因立刻明悟:“哦,有想法啊。”
“沒有!這人有毒!”楚雲淮一想到幾天前被“白切黑”的秦問殊戲弄就氣不打一處來,“這麼說吧,他能和季時岸當6年好友,那是完了……”
“你這張狗嘴真是夠了!”曲明因狠狠地拍他肩膀一下,“你就單着吧你!我走了!”
“哎喲,趕緊走你的!”
微笑着看戲的遲映風這才開口:“明因,我們一起吧,塵哥差不多要到了。”
“好啊。”
兩人從楚雲淮家裡出來,并肩走在林蔭路上,迎面就是暖熱的晚風襲來,擡眼便見天邊大片絢爛的晚霞。身邊綠樹成蔭,花團錦簇,時不時傳來鳥叫蟬鳴,讓人心曠神怡。
曲明因感慨:“真漂亮啊。”
遲映風點頭:“是啊。”
“對了,風哥,”曲明因側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到我們剛認識,聽你講和塵哥的故事時,挺不認可的。結果我如今也做了類似的事兒,好打臉。”
“初見你時我就嗅到你身上和我相似的氣息。”遲映風淡定地回複他,“受盡感情的傷害,不喜歡正常人,談不了正常的戀愛,太過脆弱病态。”
“是的。所以看到你和塵哥終成眷屬,給了我莫大的信心。”
“楚雲淮偏說我把你帶成法外狂徒了呢。”遲映風笑笑,問他,“你和小季現在什麼情況?”
“他太冷情,可以一邊深愛我,一邊考慮什麼時候離開我。一旦下定決心就頭也不回,我留不住他。”
曲明因扒拉一下被晚風吹亂的頭發,害羞地笑了笑。
“他又太溫柔,隻舍得說些殘忍的話傷害我,實際沒做什麼,連沖我發脾氣都隻是打一下屁股……”
“呵,那是有點溫柔了。”
“可我知道我傷到他了,他很痛,心有怨氣,但他沒想好怎麼發洩出來,該怎麼讓我吃苦頭,又不會太傷害我……”曲明因歎了一口氣,“我就像在等待法官宣判罪行的囚徒,我想催他快點宣判,又不敢……”
“簡單啊,讓他也關你3天,為所欲為呗。”遲映風輕描淡寫地說着。
曲明因詫異地看着他,臉色發紅,眨了眨眼睛,“他會覺得是在獎勵我而不肯這樣做……”
“哈哈。”遲映風揉了一把他的腦袋,“你是真有點可愛啊。”
兩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覺中走出小區,也是剛剛好,看見一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向他們開過來,開得不緊不慢。
遲映風開口:“不好意思,是塵哥先到一步。”
曲明因好笑:“沒關系,我不急。”
他當然希望季時岸可以早點出現在他生命裡,但他知道相遇的時機很重要。
太早了容易因為不成熟錯過彼此,太晚了也容易因為太過成熟分開,隻能是不早不晚,剛剛好。
假如在他16歲,知道自己患病那段時間遇見季時岸,他根本不敢接近他、禍害他。
兩年後,18歲的他成熟多了,病情也穩定了,才有勇氣和底氣主動接近他。
邁巴赫在他們前方緩緩停下來,一身黑的溫郁塵下車,摘下黑口罩,露出俊秀的臉。
“怎麼在這裡等我?”
“明因男朋友來接他回家,我順便跟着下來接你了。”
真好,他們都有各自的美好伴侶和生活。
曲明因聽得心裡甜蜜柔軟,禮貌地打招呼:“塵哥,晚上好。”
“晚上好。”溫郁塵微笑着回複他。
“那個,你們可以先上去,不用陪我等……”
遲映風反駁他:“不是陪你等,是想親眼看他長什麼樣子,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曲明因害羞地摸了摸臉頰,誠實地說:“如果他想的話,可以憑外表加寫歌才華收獲無數粉絲。”
遲映風追問:“他為什麼不想?”
“他覺得被人愛讓他感到束縛和壓力吧。”
“那你倆肯定有共同語言。”遲映風對溫郁塵說,“也許他能寫出你想要的曲子?”
曲明因一聽,頓時摸出手機對他們說:“哎,我手機裡有他的全部作品,什麼類型都有,你們可以試聽一下……”
遲映風調侃他:“不是還在擔心他不要你了嘛,這就當上為老公事業操心的嬌妻了?”
“……”曲明因羞紅了臉,急忙辯解說,“不是嬌妻,是聽衆!歌迷!我就是希望更多人聽到他的音樂作品……”
他把手機伸過去,給他們看播放列表。
“你們看看對哪首歌感興趣,我可以簡單介紹一下……”
遲映風劃拉一下列表,看到一首歌叫《死前5小時》,直接按下播放鍵。
等熟悉的前奏響起來,他又按下暫停。
“一首特别冷門小衆的神曲。我記得評論區很精彩,有人說因為它找到活下去的勇氣與熱情,有人說感受到了投入死神懷抱的安甯……這首歌被下架了,創作者叫子虛,原來是小季寫的?”
“嗯,他不追求名氣之類,也不想暴露什麼,一直刻意換着N個馬甲發歌……”
“那他很酷了。”遲映風說着,忽然抓着溫郁塵的手,“你對這首歌有印象嗎?”
“當然。”溫郁塵回握他的手。
曲明因看了一眼他們的手,不禁在心裡呐喊:季時岸,你怎麼還不來接我回家!我不要吃狗糧了!
“滴滴滴”,适時響起的喇叭聲回應他的呐喊。
他扭頭看過去,一輛極緻紅的LaFerrari劃破黯淡黃昏,踩着一地暖光,背負一片絢爛晚霞,向他張揚地駛來。
俊美男人頂着一頭亮粉發,穿着簡約白的T恤,笑得潇灑不羁,盯着他的眼神又格外強勢深情。
那張美麗薄情的嘴依舊毒舌得很,用口型對他說着——“漂亮蠢貨,我來接你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