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願意去了解呢?你會告訴我嗎?”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談論自己的事。更何況——”女性的睫毛微不可聞的顫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眼中中飛速閃過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要是有一天你知道了,就不會想要和我在一起了。”
……
半夜歸家,在快走到公寓中心的那棵大樹底下時,泷澤雪繪的餘光竟捕捉到一個在花園裡閑逛的人影。
“在幹什麼呢。”她立刻調轉了方向,滿臉莫名其妙地走過去,“晚上不睡覺,一個人在外面溜達什麼?”
“看月亮啊。”朝日奈光聳聳肩,同樣也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
看月亮?
泷澤雪繪不禁擡頭望了眼烏雲密布甚至還往下飄着雪花的天空,立刻回給他一個‘騙鬼去吧’的眼神,擡手輕輕拍掉他肩頭的落雪。
“那你繼續看,我回去了。”
“哎雪繪,正好我也困了,咱們一起走吧。”朝日奈光立刻叫住了她,俯身攬過她的肩膀就往電梯裡帶。
空閑的一隻手按下五樓的按鈕,朝日奈光歪歪扭扭地站着,把大半個身子都賴到她身上,懶洋洋地問道:“晚上去哪了?”
“公司聚餐啊,我之前不是都說了嗎。”泷澤雪繪啧了一聲,感覺自己可憐的小肩膀都快被壓折了,扯住胳膊就把他往下拉,“你把手松開,怎麼又像個口香糖一樣,不知道自己有多沉嗎!”
可朝日奈光就算經常穿着女裝,衣服裡包着的也還是個實打實的成年男人,他輕而易舉就掙開了女性抓上來的手,調換了一下姿勢不再讓身體壓着她,改從背後攀緊她的肩膀,抱上去。
“剛回來?”
“怎麼了。”
“沒什麼啊,就是剛剛在樓底下看到一些事情,想和你說一聲。”
朝日奈光像是一團粘稠的蜜糖一樣不撒手,鼻尖埋到她脖頸的發絲裡細細地嗅了嗅,剛想問她是不是換了洗發水的牌子,卻感覺到女性的脊背驟然緊繃了一下。
泷澤雪繪的雙眼顫動着,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難不成看見她和朝日奈棗了??!
以為她是受不了這樣越線的行為,朝日奈光立刻松了松,用指腹把她被自己揉亂的頭發仔細梳理整齊。
“看見有個可愛的女孩子,被我們家某個男人騷擾的畫面~”
“——!”雪繪自己也抖了一下,她轉過身挨着電梯一側站穩,對上了男人深紫色的眸子。
“你有沒有可能是看錯了,其實隻是聊聊天而已?”
“怎麼可能,聊天會把她抱在懷裡麼?”朝日奈光聲音不禁帶了調笑的意味,右手蜷起抵着唇瓣輕笑道,“你怎麼突然這麼多疑?我還以為你聽到繪麻被男人纏住,會直接敲開他的門教訓一頓。”
泷澤雪繪驟然一呆,不可置信地又确認了一次,“繪,繪麻?”
“是啊,不然呢?”
朝日奈光的眼皮敏感地跳了跳,閃爍着莫名的光芒,心中竟升騰起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來。
“你不會是……”
泷澤雪繪頓時驚醒,想都沒想就立刻沖上去捂他的嘴,一把将男人推到牆壁上,另一手摸索着把電梯門重新關上,開始瘋狂狡辯。
“我沒有沒有沒有啊,不是,你别瞎猜!”
她說話的時候簡直緊張到不行。男人的眉眼不由得陰沉下來,微仰着頭,垂眸看着她沉默不語。
對視良久。
朝日奈光鼻梁高挺,下巴的線條也生的非常好看,就算嘴被捂住一句話都不能說,泷澤雪繪還是很快就在他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有有有,有行了吧。”心神不甯地松了手,她一下子就蔫了,頭痛的捂着額,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向他妥協。
她簡直對他害怕極了,朝日奈光就像隻聞到肉腥味的狼一樣,要是不跟他說實話,保不準明天會怎麼去胡攪蠻纏,她隻能像這樣小心翼翼的哄。
“你知道我不可能答應,我拒絕了,所以就别再問了行嗎。”
“為什麼不能問?”此話一出,朝日奈光的視線徹底變冷,
“如果是不相關的人我肯定會跟你說,但他是你弟弟,關系總歸會複雜一點。”泷澤雪繪的臉不自覺扭了過去,“我就怕你會跟他們亂說亂問,而且我已經把事情解決了,所以才想瞞着。”
朝日奈光垂了眸,一抹稍縱即逝的冷怒被濃密的睫毛掩住,讓人看不懂他的情緒,“在意大利的時候你什麼都肯和我說,這才回國多久,就有事情瞞着我了?”
“這不一樣,現在我們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我總不能和以前一樣不管有事沒事都去找你,更何況當時……”
她的說出口的話猛然一窒,像錄音機卡帶一樣不上不下的停在中間,朝日奈光死死盯她,挑眉問道,“說啊,當時怎麼了?難不成我欺負你了?”
男人的目光籠罩下來,泷澤雪繪打了敗仗一樣不敢擡頭,長長的睫毛垂下,忍不住低着頭去拉他垂在身側塗着紅色指甲油的右手,小聲地說了一句,“當時,我就隻有你啊。”
她輕輕軟軟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助和惶恐,緊緊抓揉着他的心髒。
朝日奈光的眸子忽明忽暗,塗着口紅的唇冷冷抿着,或許是掌心握着她輕輕搖晃的感覺太好,也可能她口吻裡的那絲讨好實在難得,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怒意就一點點消散。
沉默良久,他忍不住舔了下嘴唇,就算看起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不情不願,最終卻還是妥協,在她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
“哄人的本事是跟誰學的?”
早有準備的泷澤雪繪立刻往後躲,一反剛剛委委屈屈的模樣,興沖沖地就和他眨了眨眼睛,擡手按開電梯門,揚長而去,“我就知道你吃這一套,你後面幾天都不準胡鬧,要是生氣長了皺紋我可就不喜歡這張臉了。”
這死丫頭。
朝日奈光恨的直咬牙,往前走了幾步,靠在電梯門上看她逐漸走遠的背影。
“雪繪。”隔着客廳的距離,屏息,他遠遠的叫了一聲。
“嗯?”
“我可能,有點後悔了。”朝日奈光嘴角彎彎,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說什麼啊?”泷澤雪繪先是愣了一下,以為他說的是剛剛答應不會故意挑事的事情,立刻轉過身,皺着鼻子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敢胡來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