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她跟着回頭,也看到了那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的女人,可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被轉移走的感覺不爽極了,連忙再次撲上去拉住他的手:“沒事的要仁先生,你妹妹隻是摔了一跤而已,來滑雪的誰多多少少不摔幾跤啊,你不用這麼緊張……”
“水谷小姐——”
此時朝日奈要像是完全聽不見任何話了,轉過頭的時候,男人眼裡透出的幽冷卻忍不住讓她一抖,握着女人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拽開,冷冷說道,“你現在還是不要煩我比較好。”
……
天旋地轉。
盡管特質的網格卸掉了他們大半的沖勁,但侑介還是緩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揉着腦袋暈暈乎乎地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去查看她的情況,“雪繪姐,你還好嗎?”
可女性發白的臉色已經告訴他自己差勁極了了。
剛剛從坡上摔下來的時候,泷澤雪繪基本上一直都墊在底下牢牢護着他的腦袋,侑介倒是沒什麼事還能活蹦亂跳,可她就沒那麼幸運了。
“我沒事。”
泷澤雪繪一手捂着肚子,艱難撐着地面坐起來,她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的痛,但總感覺還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喂,雪繪!侑介!”
遠遠瞧見兩人摔跤的朝日奈要立刻趕了過來,在看到泷澤雪繪一身狼狽時不禁癟眉,大步走上前,要将她從地上拉起。
“還能起來嗎……”
“你别碰我!”
屁股離地的瞬間,泷澤雪繪立刻就知道自己哪裡出問題了,她一把揮開男人的手重新跌坐回地上,撐在地面上的右腿讓她痛得止不住冒冷汗。
這一聲戒備的呵斥,讓朝日奈要的身子猛然僵在原地,連眼裡的光晦澀了起來,多了一層難以言喻的複雜。
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些什麼,卻見泷澤雪繪摘了手套在自己右腿上來回摸了幾下,下一秒猛然咬住了下唇,沒有絲毫猶豫地将錯位的髌骨給掰了回去。
劇烈的疼痛讓她頓時眼前一黑。
“你幹什麼!”
骨頭複位帶來的詭異咔嚓聲,還有泷澤雪繪這一系列讓人頭皮發麻的操作,朝日奈要瞬間就抓了她的手腕,蹲下身快速解開她腳上連着的滑雪闆,手掌隔着褲子輕輕撫上她的膝蓋。
“别再亂動了行嗎,我們回去找雅哥。”
“不用,我已經沒事了。”
泷澤雪繪第二次拒絕了他伸來的手,倒吸着冷氣真就想一個人扶着防護網搖搖晃晃往起站。
朝日奈要的眼皮不禁重重一跳,沉默了幾秒之後俯下身,強硬地将她的胳膊架在脖子上。
“右腳先不要着地,扶着我。”
“用不着你教,不嚴重。”泷澤雪繪在他手裡像隻被攥了後頸的貓一樣無用掙紮,“放開我,不是有人找你嗎?趕緊去忙!”
鬼知道她有多不想和這個又沾了一身女式香水味的男人相處。
可朝日奈要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絲毫不理會她的抗拒,牢牢地扶穩她之後,轉頭看向了還傻站在後面的少年,“侑介,馬上給雅哥打電話,就說雪繪膝蓋脫臼了,讓他準備好治療的藥。”
都說不出聲的狗才咬人,可像這樣連疼都不會喊的女人……他真想不出能用什麼來形容。
朝日奈光之前說她的脾氣就是一頭上輩子倔死的驢轉世,他現在終于理解這個比喻有多恰當。
侑介接到命令很快就去講電話了,朝日奈要這才重新看向身旁一直亂動的女人,微微俯身,手臂穿過她的腿心,憑借着很大一截的身高優勢輕而易舉就将她抱了起來。
“——!!”
騰空的瞬間泷澤雪繪立刻驚叫一聲,下意識圈住了男人的脖子,一擡頭就對上了他多情的雙眸,昏黃的落日下,他濃密的睫毛半掩不掩,五官的輪廓顯得更加立體而深邃,泷澤雪繪身子瞬間僵住。
在她有限的二十多年裡,自己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這樣對待,體溫如火爐一般灼熱,濃烈的男性氣息充斥全身的感覺不安極了,立刻推着他的肩忍無可忍地叫道:“你神經病啊!放我下來。”
“乖一點雪繪,我們回去。”
這種姿勢不論從哪看都顯得太過親密,朝日奈要的手臂緊了緊,調整了姿勢讓她可以舒舒服服倚靠在自己懷裡,踩着滑雪闆向旅店的方向飛馳而去。
好在在一出鬧劇之後路上并無太多的人,泷澤雪繪還不至于把臉丢光,她深吸了一口氣無處發洩,見反抗不成,腿也是真的痛的厲害,掙紮了幾下便徹底癱了,扭過頭盯了逐漸落下山頭的太陽看。
朝日奈要的臉微微泛白,她還是好不容易服軟一回,可隻要輕輕一動就有微弱的撩撥襲來。附在她大腿上的手緊了緊,不知為什麼心裡竟隐隐害怕了起來,低聲說道:“對不起。”
“摔倒是我和侑介的責任,你說對不起是什麼意思?”泷澤雪繪莫名其妙,也不看他,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周圍的景物在飛速後退,冷淡地回複了一句,“我跟你說‘謝謝’還差不多。”
“……”朝日奈要垂眸深深看她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