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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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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在東京嗎?”

“……嗯,沒什麼,我挺好的,隻是有件事想讓您幫我。”

朝日奈右京沉默地聽着他們的對話,出色的職業素養讓他在過去的工作中絕不共情對立的那一方,在這個行業裡感情用事是大忌。他早就學會了把心鎖進保險箱,鑰匙扔進深海。正義不需要溫度,法律不需要眼淚。說到底都是不相關的人,可如今坐在那兒的卻是泷澤雪繪,她如孤島般孤立無援,像是與全世界為敵,悶頭承受着狂風與波濤傾覆。

不該這樣的。

他看不得她這樣。

朝日奈右京緊緊盯着泷澤雪繪,在桌下糾纏的雙腿又重重踩了踩她的鞋尖,希望她能擡頭看他一眼,畢竟他們總是默契十足,能從一個眼神裡就讀出他的想法。

把麟太郎招來是最壞的結果,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可泷澤雪繪始終沒有理會,垂着頭,虛無地盯着屏幕上‘爸爸’的字眼。

“我在警局,您能過來一趟麼?我把位置發你。”

“啊,我沒怎麼,就是有兩個人想見你。”

這句話剛說完,她的餘光裡就看見中村健太的太陽穴猛的跳了跳,舔了舔幹燥的嘴皮,她莫名笑了一下,繼續道,“你别太驚訝,是……”

下一秒,一股狂風瞬間刮來。中村健太突然沖上來奪了她的手機,動作狠戾地摔到了地上。

可憐的屏幕瞬間裂出了密密麻麻的蛛網。

泷澤雪繪甚至還保持着空舉着手的滑稽姿态,瞟了手機殘骸一眼,暗自緩了一口氣。

她心想,泷澤育美骨子裡果然帶了暴力基因,一個兩個都喜歡摔東西洩憤。

就是可憐了跟了她這麼長時間的手機,挺貴的。

“媽的。”

眼前的男人扭曲着臉,拎着她的領子狠狠地罵了一句,“你他媽可真夠可以,泷澤雪繪,這種事情都敢往外捅。”

裝死半天的警官終于想起自己的職責,警告他不要太激動。

另一位被砸了手機的當事人倒是挺受用的,整了整被扯的歪斜的衣服,泰然自若地看着中村健太被裹挾着摁回椅子。

“那麼現在重新聊聊吧。”

她仰了仰身子,全然一掃之前頹敗的模樣,目光幽幽地盯着面前氣急敗壞的男人:“第一件事,你說那段監控視頻沒有聲音,但好巧不巧我職業病犯了,手機裡偏偏錄了下午談話的所有内容。雖然你把它砸得粉碎但花點時間還是能全拓出來,如果你還要糾纏我不介意再開誠布公,看道理到底是站在誰這邊。”

“第二件事,為什麼不敢直面我爸的你們都心知肚明,我可以裝作今天的事不存在,也可以鬧得人盡皆知。但凡你們見再拿不得光的醜事來惡心我——”

明亮的燈光落在她的眼睛裡,像是一簇簇燒起來的火焰。

“魚不一定死,但網一定會破。”

……

她虛度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晚風吹亂了頭發,寒氣從鼻腔直通腦仁。她從包裡摸出一根發圈随手把頭發紮了起來,把玩着善良警官用證物袋幫忙收納好的可憐手機,在寂靜的車廂内安然等待。

片刻後副駕駛的門終于被拉開,擡頭的時候視線相接,朝日奈右京并沒有第一時間上車,右手撐在車門上,眼睛裡多了很多看不懂的情緒。

泷澤雪繪不敢和他對視,裝作若無其事的将手機碎片一丢,揚着虛假的微笑笑眯眯地問 “喲,好巧啊右京哥,你下班了嗎?是要回家呢,還是要我把你送回律所?”

“……”

短暫的沉默後,男人終于開口,“回家吧。”

他看上去并不準備對今天的事進行任何詢問。

但是。

擡手摁滅頭頂的感應燈,連最後一點昏暗的光線也消失掉了,泷澤雪繪在心裡無聲尖叫。

真的好可怕啊嗚嗚。

比在獨處空間裡猛烈發酵的後怕更令人不安的是該死的路況,下班高峰期,擁擠的車流從快速道堵上高架。她十指緊掐着方向盤,難受地抓心撓肝,連開車都看不到心思上,抻着脖子透過後視鏡明裡暗裡的偷看朝日奈右京的臉色。她一直在等着他開口,連一系列該怎樣回答才不至于狼狽的措辭都想好了,但朝日奈右京對此始終緘默,直至在快要經過經常光顧的菜市場的時候才突然說道。

“一起下來逛逛吧。”

泷澤雪繪成功被吓了一跳,握着方向盤的手一哆嗦,将愛車來了個原地漂移。

買菜的時候朝日奈右京同樣淡定,泷澤雪繪小心翼翼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看着他選完大白菜再選小蘑菇,買完蔬菜又轉戰隔壁的海鮮區。

“晚上想吃什麼?”

她稀裡糊塗的接着話,“……都可以。”

“秋刀魚還是三文魚?”

“秋刀魚……吧。”

朝日奈右京心理素質極強,頭也不回地選購着今日的晚餐食材,他絮叨又唠叨,與平時拉着她到早市的模樣别無二緻,泷澤雪繪大膽地猜測,他大概是努力想以熟悉的狀态想讓她好過一點。

但事實上她并沒有任何難過,這件事已經接受了整整七年,一開始她确實自暴自棄,如今早已釋然,那可是七年的時間啊,2555天,不管發生什麼都成了自然。

“——你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任何人。”

渡邊會長曾這樣勸她。

他是除了泷澤雪繪自己以外唯一一個知曉這件事的人,而現在又有了第二個。

泷澤雪繪盯着朝日奈右京圓潤的後腦勺,閉了閉眼,終于還是扯住了他的袖子。

“右京哥。”

男人站定,安靜地望向她。

“你,你不問我嗎?”泷澤雪繪尴尬地撓了撓頭,選擇直接自爆,“反正都被撞見了,你不用考慮我的情緒,如果想問的話就直接問吧,我會回答的,等回家可就晚了。”

這話讓她說得挺殘忍,像公事公辦。

然而話一出口就凝固成了軟綿綿的冰沙,朝日奈右京一直保持着的微笑肉眼可見消散,他艱難地張了張嘴,說雪繪,對不起。

有什麼對不起的?

泷澤雪繪一時沒有跟上他的腦回路,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搞得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鼓起勇氣湊過去,搖了搖他的胳膊,“說什麼呢,你沒對不起我的地方啊。”

朝日奈右京知道此時此刻泷澤雪繪關心的東西一定跟自己不同,她的臉近在咫尺,黑亮的眼睛裡全是自己的倒影。右京也想對她若無其事的笑笑,僵硬的扯動嘴角,無論如何都揚不起令人安心的弧度。

他垂下雙眸,将拉着他衣角的手握進掌心。

“手怎麼這麼冷?”

“我怕呀,誰讓你一路上都不理我。”她可憐兮兮地嘟囔,“我簡直怕死了你知道嗎,剛剛我一直在瞄他們的表情,連語速都拉的好慢好慢,萬一不叫停真讓我爸知道就完蛋了……右京哥,你不安慰安慰我嗎?”

“……你是在賭?”

“别說那麼難聽嘛,危急關頭人當然要自救啊,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朝日奈右京的表情微變,顯然并不贊同她這一套高風險高回報的理論。泷澤雪繪自然能看出來,撅了撅嘴,期期艾艾地攀住他的胳膊。

“你别生氣嘛,生氣要長皺紋,長了皺紋可就不帥了。”她像一塊軟糖,黏糊糊的纏着他解釋,“我是有把握才這樣做的,絕對不是心血來潮!他們兩個蛀蟲當久了根本沒有多聰明,确切來說是笨,我和他們獨處的時候就發現了。說難聽點,對他們來說我是不是他們的孩子、我是誰的孩子這些都不重要,甚至連麟太郎會不會知道都無所謂,因為他們隻想讓我先一步生出恐懼,然後榨取更多的錢。”

朝日奈右京愣了一下,“那手機裡的證據……。”

她語氣輕快, “哦,那個也是詐他們的,誰會閑的沒事幹一天到晚開着錄音啊。隻是當時我不清楚他們掌握了多少東西,随口編出來的。”

後來朝日奈右京久久沒有說話。

湛藍的眸子勾勒出她纖細又挺拔的身形,像一把永遠不會彎折的劍刃。她冷靜精明、 殺伐果斷,擅長洞察人心,以至于恨她的人和愛她的人一樣多。

而且,還是個狂亂的賭徒。

半晌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後面的事你準備怎麼收場。”

“最首要的是瞞住我爸,他不需要知道,也不能知道。”

“但你已經說漏嘴了,他知道你在警局。”

“這不是還有你嘛。”泷澤雪繪讨好地笑起來,雙手合十向他再三保證,“如果我爸問起來你一定要幫我瞞着,我會盡快想到辦法的,真的!”

她頓了頓,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立刻補充,“雖然京哥你和雅臣哥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但是你千萬千萬别洩露給他啊!”

她在十三個兄弟裡單獨提到了長子的名字。

朝日奈右京困惑,“雅哥?”

“嗯!”泷澤雪繪狂點頭,豎着一根手指,一而再的強調,“你就算實在憋不住告訴誰都可以,我有自信能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但是絕對——不能——告訴雅臣哥!”

朝日奈雅臣太善良了,極具同理心,又最擅長察覺她的痛苦,以及對她的痛苦感同身受。有一個能分擔情緒的對象固然好,但泷澤雪繪不舍得将負能量傳達給他。

她含含糊糊地把這個概念講給右京,添油加醋地說總覺得雅臣會抱着她哭,他一哭她也跟着想哭。後者一愣,又一次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他覺得自己又看不懂泷澤雪繪了,不知道該說她是極度理性還是過度感性。身邊的同事偶爾會說他律師做久了,都把職業病帶到了生活裡,嚴謹的像一台精密的司法機器。

如今小巫見大巫。

朝日奈右京喉嚨發緊,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向前一步問她,知道嗎,其實在警局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聽進去,我一直都在糾結一件事。

泷澤雪繪仰頭,認真等着下文。

面前的男人突然露出自責又怅然的神情,他牽着她的手,溫厚的手掌摩挲着她的手背,卻又不容抗拒地将她緊扣着的手指一根根舒展開,直至與他掌心相抵。

“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朝一日失去了這層關系,你還會留在朝日奈家嗎?如果你真的要離開,我……們,又該用什麼把你留住。”

“……很荒謬不是嗎,你在用盡全力與過去周旋的時候,身為律師的我卻陷入了對你患得患失的痛苦。”

“所以,抱歉雪繪,我為我的不專業向你道歉。”

這些話感性的不像他,實在無法讓人不共情。

泷澤雪繪恍然間想起公司前陣子制作的的乙女遊戲,充當苦力的她被拉進配音間一遍一遍的聽着聲優老師抱着麥克風面無表情發出淚如雨下的聲音。

——“靠鋼筋織成的樊籠可困不住我,能留住我的隻有和你的羁絆。”

擡起頭,屏幕上哭的梨花帶雨的二維人物逐漸與朝日奈右京重合。她那時候隻覺得業務能力驚奇,現在倒是感時傷懷的,泷澤雪繪揉揉鼻子,也對他說出了這句話。

鋼筋織成的樊籠困不住任何人,真正困住一個人的隻有自己編織的執念。深夜的眼淚,無望的等待,那些自欺欺人的幻想才是真正的牢籠。

從感性的深海中掙脫出來的律師不出意料地回給她一個無奈的眼神,像是對她突然中二病發作并不意外。

“好吧,看樣子我們都不适合矯情的戲碼。”泷澤雪繪笑了笑,沉默兩秒後又說道,“我會全部解決的。”

“你怎麼解決。”

朝日奈右京垂下眸,毫不避諱的與她對視,湛藍的眼睛在晚霞下異常澄澈。

“……呃。”泷澤雪繪啞言,毫無說服力的頂了頂腮,“船到橋頭自然直,關關難過關關過,反正我意志堅定絕不屈服,大不了到時候找個律師幫我,一勞永逸。”

朝日奈右京忍不住歎了口氣,“最好的律師在這兒呢。”

“哪兒呢哪兒呢?”泷澤雪繪裝傻,伸着脖子四處張望,“哎,哪裡有最好的律師啊,我怎麼沒看到?”

你啊……

右京在心裡想着,擡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溫熱的手指拂過黏在唇上的發絲,繞至耳後。

“交給我吧,我會處理好的。”

有時朝日奈右京會想,或許他們就這樣稀裡糊塗的相處也未嘗不可。她無法離開,他亦不願離去,一個主謀,一個共犯,縱使天崩地裂也總有回旋的餘地。

他自私的想獨占她的秘密,愛恨皆同。

男人炙熱目光灼燒着她的眼睛和心底。

泷澤雪繪愣了愣,眼神飄忽下意識閃躲,“但是找熟人是不是不好?網上都說裝修新房不能找熟人的。”

“什麼話。”朝日奈右京長長歎了口氣,“現在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不是麼?如果真的不想讓我管,你早就在我進門開始懷着說出我們的關系讓我回避了,懷着共有秘密的我們早就在一條船上了。”

他說的真準,泷澤雪繪無言以對,因為她也有私心。

撓撓頭,她說,好吧,我會支付律師費的。

他拒絕,說這是浪費錢。

泷澤雪繪又說,花出去的錢最後流進自家人的口袋,不算浪費,是戰術轉移,而且你的手上還有一股秋刀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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