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杖和蟲爪如同雷霆閃電,來回交錯,周圍到處都是鬼哭狼嚎,嘶吼沖殺,一片人間鬼蜮的景象。
在雌蟲冰冷銳利的紫眸中,仿佛這才是真實合理的世界。
白蘭·戴爾德白色幹淨的禮服上,渾身浴血,浸透了鮮血,可鼻息間鮮血越多,他眼中的喋血之意越盛,看着高舉王座神情倨傲淡漠的明輝蟲帝,尖銳的蟲爪宛如收割韭菜。
一隻蟲獨戰十幾隻影子軍團的蟲都不在話下。
就在收割完最後一隻蟲子後,白蘭·戴爾德掏出口袋裡一方紫色的絲綢方帕,不急不絮擦拭着自己指尖裡滲入的鮮血還有碎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奧利維爾·明輝,我今天心情還不錯,願意給你提供兩個選擇,你是自裁還是我送你上路?”
瞧瞧,自己一如既往的優雅懂禮貌。
奧利維爾·明輝神情倨傲淡漠,眼底劃過一抹冷嘲,手持金色權杖,冷冷道:“不愧是戴爾德家族,陰謀蟲裡的陰謀蟲,最忠誠的背叛者,不管在哪片古史,你們都是徹頭徹尾的逆臣!”
白蘭·戴爾德此刻距離勝利隻差一步,他聽失敗者的狂吠不以為意,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對于自己家族的名号和名聲一如既往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直到他聽到後面這句話。
“看來當年應該把你一起鏟除的,不過當年你......多少歲來着?”
奧利維爾·明輝似乎在認真思索,但是實在是想不起來了,畢竟他鏟除的蟲子那麼多,怎麼可能一隻隻記住,目光淡淡睥睨着面前的雌蟲:
“這都不重要,你太弱小了,弱小到像一粒塵埃,我都懶得費心思去關注你。”
“白蘭·戴爾德,我以為這麼多年你戍守遠星,是成為了一隻俯首帖耳的狗,沒想到最終長成了包藏禍心的狼,你以為你突然趕回帝都在打什麼心思我不知道嗎?”
白蘭·戴爾德嘴角笑意宛如鑲嵌在臉上了,唯有眸光中嗜血不斷瘋狂閃爍,他嗓音冷靜又克制,宛如表面堅硬平滑冰川下的無數尖冰,加重重複道:
“你選自裁,還是我送你上路?”
“哼!冥頑不靈!”
奧利維爾·明輝權杖杵地,重重點擊兩下,眸底發出幽暗的光澤。
無形的精神波動在空氣中流動。
隻見那些被白蘭殺死的影子軍團此刻四周扭動,宛如提線木偶般,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不滿紅血色空洞地目光,刷的一下死死盯着白蘭·戴爾德,朝他攻擊而去。
“我最忠實英勇的軍團們,去為我摘下反叛者的頭顱,高懸城牆之上!”
白蘭·戴爾德是強大沒錯,可也扛不住如此的消耗戰鬥。
兩側立刻趕來支援,是烈焰軍團長安德烈和雷霆軍團長雷·契文,他們的軍團已經鎮壓了蟲帝的親衛,此時趕來,朝白蘭·戴爾德吼道:
“團長!這邊有我們!”
“兩軍交戰,必先斬王,你去幹掉蟲帝我們就赢了!”
白蘭·戴爾德靜靜站在原地,周圍傳來激烈的蟲爪碰撞聲,還有蟲翼狂舞的嗡嗡聲,仿若氣流都被割裂。
下一秒,他站在空地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見。
再一眨眼,已經站在奧利維爾·明輝一米近的距離。
瞳孔中紫色的蟲瞳銳利成針尖,有一股野獸無情獵殺的危險感,銳化的蟲爪往前一掏,穿透了蟲帝半個肩膀,帶出一片血迹。
高等雄蟲血液裡傳遞出高等級的信息素氣味,所有雌蟲的精神都難免受到波及,瞳孔蟲化,血液在沸騰。
唯有白蘭·戴爾德面色如初,後頸處的蟲紋先是亮着淡淡的金色光澤,随後仿佛被冒犯一般,發出紅色搖曳的顔色,瞬間屏蔽掉所有信息素的味道,徹底陷入了休眠。
蟲帝的信息素居然像弱者一般,龜縮不前。
白蘭·戴爾德的精神瞬間穩定下來。
雄蟲的血液裡除了蘊含信息素外,還有一種自發釋放的信息素,這種信息素乃是生命垂危之際無意識散發而出用來吸引雌蟲的,也算是生物本能的一種自救方式。
奧利維爾·明輝是高等級S級雄蟲,精神力自然不俗,得虧他一瞬間用精神力加持的雙目捕捉到了雌蟲的動作,否則掏出來的就是他的心髒。
“你不是被拔除了蟲翼嗎?”
奧利維爾·明輝難言震驚,明銳地感知到白蘭·戴爾德這隻狡猾的雌蟲在刻意隐藏實力,方才的速度根本不是S級雌蟲能有的速度。
“你在隐藏實力?”
白蘭·戴爾德向來從不留手,講究一擊即中,他豎化的瞳孔瘋狂變換形狀,最後化為了四角的棱形,邊緣的線條泛着淡淡血色的光澤,喋血之意毫不遮掩:
“死神會告訴你答案。”
奧利維爾·明輝算漏了一步,他立刻用全身的精神力撐起一道精神屏障,在那隻蟲爪再次如死神的鐮刀襲來之際,卻撞上一面無形的牆壁,發出铿锵聲。
白蘭·戴爾德後退一步,冷冷笑了:“你身上的秘密挺多啊,聽聞帝國的研究院流傳久遠,想必對蟲帝的秘密很感興趣。”
奧利維爾·明輝面色煞白,聽到研究院三個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目光頻頻朝一個方向看去,讓白蘭·戴爾德心生疑窦,“你在看什麼!”
“難道還有蟲能救你?”
無名的恐懼蔓延脊背。
激怒了白蘭·戴爾德,他這次沒有停頓,用盡全力朝那道無形的屏障不斷攻擊,蟲爪上火星四濺,傳來密密麻麻的铿锵聲。
差不多有幾百次攻擊,屏障像玻璃一般村村碎裂成蜘蛛網,咔嚓一聲,出現了漏洞。
白蘭·戴爾德冷笑一聲,這一次毫不留手五爪虛虛握住,直刺向蟲帝心髒處,蟲爪卻在心髒三毫米前突然頓住,紫色的餘光瞥見一道踉跄走來的蟲影,呼吸都凝固了。
“考斯特......”他舌尖滞澀,緩緩吐出幾個字。
另一道尖銳變調的聲音吼道:
“考思特·愛拉!你屬低等蝸牛的!還不快把東西拿給我!”
奧利維爾·明輝忽然露出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容,石榴色的眼底滿是激動興奮的光,絲毫沒有顧及白蘭·戴爾德還站在自己的面前朝他露出蟲爪子,反而将後背對向白蘭,毫無忌憚朝考思特·愛拉的方向伸出一隻手。
白蘭·戴爾德嘴角地笑意凝固在臉上,鼻息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緩緩轉動宛如上了發條般地脖子,朝生命巨樹地方向看去,瞳孔一縮,面色煞白。
身穿研究服白大褂的蟲,此刻渾身沾滿了鮮紅的血液,一瘸一拐走來,面容灰白,瞳孔渙散,膝蓋和衣角上沾染了泥土,可見跌倒了許多次,可是仍舊死死握着一隻拳頭,踉踉跄跄朝一個方向走來,宛如失去靈魂隻剩下目的的孤魂野鬼。
奧利維爾·明輝此刻宛如換了靈魂一般,表情猙獰瘋狂,朝考思特·愛拉撲過去,宛如見到骨頭餓了幾天幾夜的狼狗,食欲大增。
而白蘭·戴爾德此刻卻身體僵直在原地,因為鼻息間絲絲縷縷熟悉的氣息此刻通過鼻管,流到喉嚨,順着喉嚨又到呼吸道然後是胃部,五髒六腑,點燃渾身血液,炸得他渾身發麻,大腦一片空白,滞澀的理智慢吞吞回來。
“哈哈哈!蟲核!果然是蟲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考思特·愛拉怎麼渾身都是血?
“不枉我等待多年,蟲神還是眷顧我的!”
考思特·愛拉不是護送雄主離開了嗎?
“狗屁生命巨樹!狗屁蟲神之子,我才是蟲族的王!敢不承認我!遲早把這顆死樹給抛了!”
等等......血?
好熟悉的味道......那是雄主的血?
考思特·愛拉身上怎麼都是雄蟲的血?
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