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集合哨聲撕裂了基地短暫的甯靜。淩木、姚夜星和陳默迅速沖出宿舍樓，彙入從各個角落湧出、奔向同一個方向的人流。目的地是基地内一座略顯陳舊但空間巨大的體育館。

體育館内光線不算明亮，空氣裡混合灰塵和橡膠地闆的氣息。三十五個來自不同部隊、不同軍種的“南瓜”們，穿着各自五花八門的常服，帶着不同程度的疲憊和茫然，站成了一個不算太規整的方陣。

其中，淩木那身筆挺的海軍藏青色常服裙，以及姚夜星松枝綠的陸軍常服裙，在滿眼男性軍官的深色褲裝中顯得格外醒目。

更醒目的是他們三人肩章上的“一杠三星”——上尉軍銜。環顧四周，參訓人員裡少尉中尉軍官居多，而站在前方高台上的教官們，除了袁朗是少校，其餘如齊桓等人都是中尉或上尉。理論上，淩木、姚夜星和陳默的軍銜，在這個體育館裡，除了袁朗，是最高的。

這非但沒有帶來任何優越感，反而讓他們如坐針氈。尤其是當齊桓那張黑臉出現在高台上，鷹隼般的目光掃視全場，最終落在他們三人身上時，那種無形的壓力幾乎讓人窒息。

他們三個穿着裙子和穿着空軍軍裝（陳默）的“高銜學員”，在齊桓眼中，大概就是三個需要重點“關照”的麻煩源頭。

“都給我站直了！松松垮垮的像什麼樣子？你們當這裡是菜市場嗎？！” 齊桓的聲音通過擴音器炸響，帶着金屬摩擦般的刺耳感，瞬間壓下了體育館内所有的竊竊私語。

他站在台上，背着手，腰杆挺得筆直，眼神淩厲如刀，挨個刮過台下每一張臉。那氣勢，那語調，讓淩木三人瞬間夢回大一軍訓時被魔鬼教官支配的恐懼——不，眼前的齊桓，比那時恐怖何止百倍！那種純粹的、毫無修飾的壓迫感，直擊人心。

“我叫齊桓！是你們未來三個月地獄生涯的‘班主任’之一！别指望從我這裡聽到一句好話，也别指望我會對你們有任何同情！在這裡，你們隻有一個身份——南瓜！編号就是你們的名字！忘掉你們過去的軍銜、榮譽、甚至性别！在這裡，你們就是一堆需要被榨幹、打磨、淘汰的原材料！” 他刻意在“性别”二字上加重了音，目光再次掃過淩木和姚夜星。

齊桓的訓話粗暴直接，充滿了火藥味和對所有人（尤其那三個“高銜”）的下馬威。他簡單粗暴地宣布了訓練紀律：絕對的服從，嚴苛的内務，殘酷的淘汰機制（“每天滾蛋幾個看老子心情”）。然後，他拿起一張紙，開始念每日訓練大綱：

“早上5點30分，武裝越野10公裡！”

“6點30分，早飯！”

“7點整，基礎體能：俯卧撐、引體向上、負重深蹲……”

“下午……”

“晚上……”

每一項内容都像沉重的鉛塊砸在衆人心頭，強度之大遠超普通部隊。當念到體能項目時，齊桓的目光再次看向淩木和姚夜星，語氣更加硬邦邦：

“13号（淩木），15号（姚夜星），你們兩個！”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武裝越野，每次跑8公裡！俯卧撐數量減半，另一半改成仰卧起坐！其他項目，一視同仁！聽明白了嗎？！” 他頓了頓，似乎想解釋一句，但最終出口的依然是慣常的刻薄，“别指望這是照顧！是你們這副身闆起點就低！跟不上節奏就趁早滾蛋，别拖累其他人！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