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勝券在握,這榮國府中的東西遲早都是她的寶玉的,大房不過得個空殼爵位。
可今天這事讓她心驚,大房竟還留了不少資源。
待賈母百年之後,分家之時大房可會讓她将撈的全部吐出。
想到此處,王夫人又有些怨恨賈母。
說将管家權給她,衆多關鍵位置卻皆是賈母的心腹,更别提那數不清的眼線,讓她不得不收斂。
得想個法子才行。
心思轉圜的王夫人聽得周瑞家的言元春,又将怒意吞下。
當下她的元春最重要,隻要元春飛上枝頭,什麼大房,什麼賈母。
王夫人拍拍周瑞家的手背,“走吧,今兒還沒給老太太請安呢。”
正聽曲子的賈赦聽聞小厮禀報,林丫頭生病,琏兒用他的帖子請了沈胪來。
他的名帖何時這般有用?
琏兒整日混迹在二房管家,定是林丫頭或妹夫的關系。
瞧着下人谄媚的嘴臉,賈赦冷哼一聲。
揮退人,賈赦又去庫房挑了些東西,連同一些滋補藥材,吩咐婆子将東西送去梨香院,叮囑林丫頭好生休養,若無聊可請府中幾個姊妹一同消遣。
梨香院内
雪雁幾人見是沈胪前來,忙将人迎入屋内。
待沈胪看了白芷的藥方,診過脈換了一味更柔和的中藥替換。
見此方白芷忍不住雙眼發亮,這個配伍極好,滿口稱贊。
沈胪笑笑留下一堆叮囑,最後不放心又留下一塊牌子并住址,“若有緊急情況,可去此處尋我師弟。”
衆人道過謝,由白芷與雪雁送沈胪出屋。
才剛到院中,忙完的鳳姐兒帶着平兒急匆匆趕來。
見一陌生醫者,鳳姐兒并未在意,問上兩句便直接進屋瞧黛玉。
反倒是沈胪聽稱呼此人琏二奶奶眼中閃過一抹暗芒。
鳳姐兒并未在此久坐,便趕回去處理事務。
當晚得知前來的竟是沈胪沈院判,鳳姐兒掐着賈琏腰間軟肉,“你怎不派個人同我說一聲。”
她還當王太醫不願來,随意派的。
“若知是沈院判我便是求也要讓他幫我診診脈。”
他倆成婚幾載唯有一個姐兒,賈琏低聲笑道:“無需沈院判,爺就能讓你如願。”
一時紅鸾帳内錦被翻騰。
不同于賈琏兩口子事忙,黛玉用沈胪的方子發熱反複幾日便漸漸轉好。
隻是她自來體弱,又驟然由南至北,不習慣此地氣候,難免拖得時日多些。
想着賈府衆人嘴臉,梨香院内衆人也樂得躲一份清閑。
如此,黛玉每日除去喝藥,不是跟着兩位嬷嬷學習看書,為母親默經,便是被雪雁幾個哄着在院中散心。
心情好時,黛玉同丫鬟們說說笑笑,難免說到江南的點心。
好在廚娘手藝巧,花色形狀做的格外漂亮,引得雪雁恨不能紮根廚房。
黛玉也由着她,将書中看到的方子也拿來試驗。
因做的多,黛玉想着自己身為小輩,如今病着不能去拜見長輩,便讓雪雁将糕點給各處送些,聊表心意。
賈赦見此,不免叮囑讓林丫頭勿要操勞,多休息。
鳳姐兒處才送到恰逢大姐兒醒了,見着各色花朵形狀的糕點嚷着要吃,若非鳳姐兒瞧見險些将一盤子吃光。
見大姐兒愛吃,嚷着要吃,鳳姐兒吩咐平兒包了些果子送去問可能要個方子來做給大姐兒吃。
待至賈母處,瞧着模樣精緻的糕點越發覺得黛玉就是裝病。
知王夫人不喜林表姐,探春客氣道謝言等好了姐妹一處玩,轉頭便将糕點給了丫鬟侍書。
唯有惜春拉着人問了不少,又将她畫的秋日圖畫卷了兩幅讓帶回給林姐姐賞玩。
至于寶玉處的,雪雁故意交到杜鵑手中,不出雪雁所料這盤糕點最後全進了小丫鬟們的嘴,寶玉毫不知情。
待寶玉想起這位天仙似的林妹妹時,才剛想去便有人來傳賈母的話,命他同湘雲去見客。
至賈母處尚未進門,寶玉與湘雲便聽屋内笑聲陣陣。
聽着小丫鬟打簾報二人前來,賈母笑吟吟招手:“你們兩個還不來見太妃與小郡主。”
南安太妃擺擺手,笑意越發濃,“什麼郡主,還未有聖旨封賞。”
不止賈母瞧得分明,便是行至南安太妃處的湘雲夜笑道:“再過些時日便該正經稱呼郡主了吧。”
“湘雲姐姐,你也打趣我!”
祖母說了,再過些日子她便能有封号是正經的郡主!
南安太妃見隻有湘雲來,笑着打趣賈母将府上姑娘藏的緊。
正說着,有丫鬟來禀:“六宮都太監馮久寶前來降旨。”
想着前幾日同賈赦鬧得不愉,王氏又哭哭啼啼,為此她才請了南安太妃來,應不是元春的好消息。
果如賈母猜測,少頃又一人來禀,馮久寶帶着聖旨一路至梨香院宣林姑娘被封慶雲縣主。
一時,屋内幾人齊齊變色。
尤其南安太妃祖孫,臉陰沉的能掐出水來,卻不得不強撐笑意道謝,稱不打擾這等大喜事,匆忙離去。
聽着寶玉嚷着要去看林妹妹,賈母回過神來。
她的玉兒被封了縣主。
看着面前的心頭肉滿口林妹妹,賈母最初的想法再度冒了出來。
賈母命鴛鴦去傳賈琏夫妻,待人來便道:“你們妹妹封縣主,這是咱們府上的大喜事,定要大辦!”
兩人齊齊應聲,絲毫不知賈母正想着如何将兩個玉兒湊成一對。
林如海隻玉兒一個,未來定會全力相助女婿。
她的寶玉定能讓賈府再續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