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千羽，是一名偵探。閑來無事，這天早上我跟着喬伊去拍賣會轉轉。

這個名叫雲鼎的拍賣行，氣勢恢宏，來者非富即貴。穹頂的水晶燈将宋代青瓷「雨過天青盞」照得流光溢彩，釉面流轉的淡青色引人無限遐想。

拍賣師的木槌第三次落下時，前排舉牌的古董商趙文遠突然劇烈痙攣。他打翻手邊的青瓷茶盞，暗褐色的茶液混着泡沫在地闆蔓延。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沖過去，卻已經來不及了。喬伊趕緊報了警。

滿地狼藉，我在茶盞碎片裡發現一些粉末殘留。

會場騷動中，我發現幾個表現可疑的人：拍賣公司老闆林硯之扶着雕花欄杆，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銀針；首席鑒定師蘇蔓攥着拍賣槌的指節發白；角落的神秘買家江沉舟正用銀質懷表輕輕敲擊桌面，表鍊末端的白梅吊墜随着節奏搖晃。

搜查趙文遠的随身物品時，我在他鳄魚皮錢包夾層發現張皺巴巴的車票，始發站是城郊的古窯村。手機雲盤裡加密的相冊，藏着數十張窯址挖掘現場的照片。調出監控錄像，淩晨三點的畫面裡，一個戴着棒球帽的人推着藏品推車進入庫房，雖然面部被遮擋，看身形與江沉舟有些像。

警方很快趕到，正要一一筆錄。受了驚吓吸了噴霧的蘇蔓突發昏迷，喬伊趕緊做了急救。

蘇蔓随身帶着一本鎖住的日記本，有人在她的噴霧裡投毒，死裡逃生後，她将知道的一切告訴了警方。日記本上，關于十五年前的記錄讓人心驚。

“今天爸爸說，趙叔和林叔在窯址找到了失傳的釉料配方，但他們的眼神......好可怕。"而夾在日記本裡的老照片上，幼年蘇蔓站在兩個男人中間，左邊的正是趙文遠的父親，右邊戴金絲眼鏡的青年，分明是年輕時的林硯之。

審訊室裡的江沉舟也很配合。他的手機錄音裡，趙文遠的聲音充滿威脅："告訴林硯之，再不交出釉料配方，我就把當年窯塌死人的真相公之于衆。"

我仔細查看了錄音波形圖，發現關鍵語句存在明顯剪輯痕迹。

下午，我和張警官驅車前往古窯村。整村搬遷，村裡就剩幾戶老人還在。剛剛下過雨，泥濘的山路盡頭，坍塌的窯洞仍是十幾年前的模樣，洞口插着許多香，燒的就剩個簽子，似乎經常有人來祭拜。

沒有猶豫多久，我和張警官叫來專業的救援隊伍，打開了這個窯洞。

窯洞内十分逼仄，散落着破碎的瓷片，手電筒光束掃過岩壁，在松動的磚塊下，我看到一個布滿銅綠的鐵盒，正想把鐵盒拿起時，我差點被鐵盒上挂着的東西吓得半死——竟是一具骸骨。

仔細查看一番，這人全身多處骨折，是被活活砸死的，死前非常痛苦。而鐵盒裡裝的是釉料配方，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是一個中年人和趙文遠的父親、林硯之的合照，其他兩人身上被用血寫上了兇手。

毋庸置疑，死者就是蘇蔓失聯十多年的父親——蘇明。後來警方的骸骨檢測也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