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馬不停蹄地趕到警局,泣不成聲,“我爸他是怎麼死的。”
考慮案件進展和死者死狀的凄慘,我們并沒有告訴蘇蔓真相,勸慰了幾句,讓她回了家。
可這些年和殺父仇人一起工作,蘇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當天夜裡,雲鼎拍賣行突然起火。林硯之被困在火海中央,被活活燒死。
這場火來得太巧,恰在蘇明骸骨重見天日後吞噬所有線索。
大火熄滅,林硯之蜷成胎兒狀,焦黑的手指仍保持着抓握姿勢,像是臨終前還在争奪什麼,法醫掰開手掌,是一段銀鍊子——與江沉舟懷表上的一模一樣。
警方傳喚了江沉舟,江沉舟對縱火的事實供認不諱,并承認是為了青瓷配方。
而我,則發現懷表的背面刻着一個蔓字。這倆人一定有關聯。
得知江沉舟為自己做的事,蘇蔓長歎一聲。這個笨蛋,她手上已經沾了一條人命,就不怕再沾一條,他不該為她背負這麼大的罪惡。
蘇蔓緩緩開口,“十五年前的窯塌事故,是他們故意的,他們威脅父親如果不交出配方,他們就炸了他在窯洞裡的所有心血。”她突然輕笑,鏡片後的目光冷得像淬毒的銀針,“趙文遠的父親想獨吞配方,林硯之負責望風,我躲在樹後全看見了。”
“所以是你僞造了趙文遠威脅林硯之的錄音,想誤導我們查案。用混有□□的茶葉殺死趙文遠,又用有毒的噴霧洗清自己的嫌疑。”
“對,是我,知道我為什麼有哮喘嗎?八歲那年,他們得不到配方,又轉頭放火燒了我家,本來這世上就我一個人了,他們還要毀了我的家,後來又假模假樣的收養我,以為我會有配方的下落。”
“其實我早該動手的,但是我實在是太軟弱了,直到幾天前,我偷聽他們說話,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對我爸的死竟然毫無愧疚。”
窗外花雨淅瀝,我忽然想起古窯洞前那些燒剩的香簽——其實每年,在坍塌的窯門前,都有一個女孩,用最純粹的煙火,祭奠着永不熄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