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和空氣仿佛都在這一瞬間凝固起來,蕭宴遲頓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沈允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更不知道為什麼他面色潮紅,但——他竟然就這麼和沈允淮見面了?
在蕭宴遲的預想中,他和沈允淮的會面必然是刀光劍影血流成河,少說也要大戰八百回合那種。
因此,在自己的實力沒有徹底恢複之前,他還不打算在沈允淮面前露出真面目。
然而世事無常,他竟然就這麼誤打誤撞的站在了沈允淮對面。
蕭宴遲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此刻燃燒起來,他指尖微微發麻,就連心髒都不由得跳快幾分。
沈允淮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沈允淮在看他。
沈允淮會認出他嗎?會驚訝他怎麼會追過來嗎?前世沈允淮奪他氣運,搶他機緣,兩人交手次數沒有上千也有數百。
沈允淮的臉,蕭宴遲這輩子都不會忘,他眼角那顆淡紅色的痣,他厚而紅潤的耳垂,他挺翹的鼻梁和嘴唇的形狀,蕭宴遲全都記得。
蕭宴遲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沸騰起來,叫嚣着沖進腦海,又蕩進四肢百骸。
他看見沈允淮驚訝得一雙薄唇都微微張開,那雙漂亮的眼睛瞪圓了盯着他。
燈光的照耀下,蕭宴遲甚至能看清沈允淮骨節分明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看着沈允淮的面色由酒氣熏過的熟紅漸漸變得慘白,蕭宴遲心中竟然升起一股隐秘的興奮。
沈允淮,你是在害怕嗎?
沒想到吧,本尊還活着,你哪怕死了,遁逃道者鬼地方本尊也還是追過來了,你這輩子也别想逃出本尊的手掌心!
曾經你欠我的,這一次我要你十倍償還。
準備好跪服在本尊腳底下,忏悔你曾對本尊做過的一切了嗎?
蕭宴遲看見沈允淮微張着的唇瓣小幅度顫抖幾下,那股隐秘的興奮感便愈發濃烈起來——他認出我了!
喊出我的名字吧,讓本尊聽見你顫抖的尾音,讓本尊的名字成為你永遠抹不掉的陰影!
沈允淮終于出聲,音節脫口而出的瞬間,蕭宴遲甚至感覺自己的鼓膜都劇震,五感在瞬間被剝奪殆盡。
直到他聽見一聲戲谑的驚呼。
“弟弟?!哈哈哈哈哈,原來沈大少喜歡把被你掃地出門的喪家犬叫做弟弟啊?”
趙景瑞不屑地笑了笑,随即往後一仰,醉醺醺的臉上挂着讓人厭惡的嘲弄,視線掃向站在舞台中央的蕭宴遲。
“蕭、宴、遲。來得正好,今晚還真全是熟人局了,既然這樣,我看沈大少也沒必要選人來陪你玩了,就讓你弟弟來。”
言畢,趙景睿揮了揮手,經理立馬彎着腰走上前去,把其他小男孩暫時帶去旁邊候着。
沈允淮端坐台下,此刻掌心已經隐約浸出一層薄汗。
從他被許書旻押着坐在這裡開始,他就渾身刺撓。
這包廂裡的男男女女一看就不太正常,一個個精神渙散行為怪異,像是嗑了什麼不該嗑的東西。
更讓沈允淮難以接受的是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不屑中又帶着些莫名其妙的怨毒。
從他們的交談中,沈允淮才隐約清楚許書旻帶他來這裡的主要原因。
許書旻是許家的私生子,在家裡的地位一直不咋地,但他野心勃勃,從小就懂得為自己争名奪利。
在上高中的時候,許書旻很幸運地和當時還是沈氏太子爺的沈允淮分到了一個班還成為了同桌。
彼時的沈允淮那可是衆星捧月的存在,沈家如日中天,指頭縫裡漏一點出來都夠他們這些小企業吃好久了。
所以學校裡的沈允淮幾乎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自然眼高于頂,更看不上像許書旻這樣的私生子。
一看許書旻就對沈允淮十分殷勤,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甚至甘願給沈允淮當小弟。
那時候公子哥們最喜歡的去處便是浮岚,沈允淮當然也不例外。
每次他去,許書旻必然跟在他身後。
某次許書旻不知道怎麼惹怒了沈允淮,竟然氣得這位土皇帝當着所有少爺小姐的面讓許書旻脫光了衣服和在場所有鴨子親嘴,不親完不準走那種。
當時許書旻根本不喜歡男人,雖然最後也沒真的親上,但此舉于他與侮辱無異。
本以為受此大辱,許書旻不會再鞍前馬後地給沈允淮當狗,可誰知後來許書旻竟然黏沈允淮黏得更緊了。
後來兩人竟然莫名其妙成為了朋友,甚至在沈家破産的時候,所有人都對沈允淮避之不及,隻有許書旻伸出了援手。
這些細節原主的記憶裡雖然有但都很模糊,被那些人七嘴八舌一說,沈允淮才結合那些記憶碎片拼湊出這麼個故事。
從那些人口中,沈允淮還得知許書旻在幫原主處理那些破事的時候,原主好像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正是被系統主動屏蔽掉的那段記憶對應的時間段。
其他的沈允淮暫時沒心思細想,但從他坐下來開始,姓許和那個姓趙的就跟瘋了一樣不斷給他灌酒。
沈允淮試圖反抗,但許書旻卻眸光沉沉地盯着他,小聲警告他:“不喝也行,那就讓你和你的小情人也嘗嘗那些藥片的威力。”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