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淮身形一頓,小心朝那光源靠去。
不等靠近,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從門縫裡傳來。
“姐……”
是程鳴!
沈允淮猛地停住腳步,沒再往前。
蕭宴遲見他停下,也跟着站住腳,兩人交握的手已經隐約浸出一層薄汗,但他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反倒握緊了些。
沈允淮的手原來這麼小嗎?
可蕭宴遲明明記得當年沈允淮的佩劍劍柄直徑并不算小巧,沈允淮到底是怎麼握住那一柄重劍和他打得有來有回的?
這人分明連指骨都比他纖細不少,怪不得當年和他過招的時候總覺得沈允淮的劍法詭谲,不像是經常練劍之人能使出來的招數。
現在想來怕是握不牢劍柄所緻。
啧……軟乎乎的,哪像什麼劍修?
蕭宴遲想着,下意識捏了捏沈允淮的手。
後者正十分專注地偷聽,被他這麼一弄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拉着蕭宴遲,于是松開了手朝前走了幾步,貼近暗門邊緣。
縫隙太小,沈允淮隻能看見程鳴半邊身子,他站在原地,視線落在對面,臉上滿是焦急。
“姐,你跟我回去吧,這也太危險了,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話音未落,一道女聲便插了進來。
“誰讓你來的?你現在不應該待在學校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奶奶呢?你自己出來了奶奶怎麼辦?”
這聲音……是剛剛那個女生!
沈允淮瞬間想起來程鳴曾經和他說過,他來這裡是為了找什麼人,但他一個學生初來乍到也沒什麼經驗,被人偷了手機錢包,差點餓死在街頭。
好在他還有一副好嗓子,于是去了酒吧駐唱。
程鳴剛剛喊她姐姐……
怪不得一開始沈允淮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的眼神很奇怪,原來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後的程鳴。
“奶奶……奶奶她……”程鳴的聲音瞬間變得哽咽,他似乎有些不敢去看對面那人的眼睛,于是默默垂下腦袋。
豆大的淚珠随着他的動作滾落,啪嗒啪嗒砸在地上。
“哭什麼?你……”
女生剛一開口,話頭卻猛地一頓。
旋即,她将程鳴猛地往身後一拽,冰冷的視線掃向房門處。
沈允淮呼吸猛地一滞!
“唉……”沈允淮深深歎了口氣,頗為無奈地看了眼坐在審訊室對面的程玉,“我也是被綁過去的,趙許兩人的事我的确不知情。”
程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翻了翻手中的資料,開口道:“他們為什麼要綁你?還有程鳴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起?”
沈允淮聳了聳肩,十分誠懇道:“我欠了姓許很多錢,他綁我去想要威脅我一番,好讓我還錢。”
程玉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追問:“他們嗑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太清楚,我也是到了那裡才知道他們在用藥。”沈允淮認真道。
誰料程玉旁邊的警官忽然一拍桌子,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你當年和趙許兩人感情那麼好,會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勾當?”
那警官也參與了今天的抓捕行動,一想到他們蹲了這麼久,卻還是讓那兩個人跑了他心裡的火氣就怎麼都壓不住。
沈雲淮一挑眉,心知此人正在氣頭上,也不欲與他争辯。
程玉沉默片刻,擡手拍了拍同事的肩膀,“算了,我看着他進去的,這事他估計真不知道。”
言畢,程玉又轉頭看向沈允淮繼續追問道:“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趙許兩人從暗門逃走,他們的人動作太快,我們趕到的時候證據都被他們銷毀了,我同事蹲了好幾個月一無所獲脾氣大了點你别跟他一般計較。”程玉語氣放柔了些。
“喔對了,他們去了哪裡你有沒有線索提供?”
沈允淮繃着臉,聽程玉說完這才松懈幾分,随後誠懇地搖了搖腦袋。
程玉盯着他看了幾秒,随後深深歎了口氣道:“好了,你出去吧,叫弟弟進來。”
沈允淮從善如流地起身,走到門口探頭看了眼坐在走廊裡的蕭宴遲和程鳴。
兩人察覺到沈允淮的視線,紛紛擡頭看來,沈允淮卻又默默把頭縮了回去。
“那個……程警官,叫你弟弟還是我弟弟?”
“……你弟弟。”
“好的~”
沈允淮走了出來,換蕭宴遲進去,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沈允淮擡手拍了拍蕭宴遲的肩膀。
“放心,程警官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就行,不用太緊張。”
蕭宴遲愣住幾秒,視線落在沈允淮張合的唇瓣上,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直到人從自己身邊離開,雲煞才一嗓子把蕭宴遲喊回了神。
“主人,您怎麼了?快進去啊,那絲靈氣就是從這個叫程玉的凡人身上冒出來的!”
雲煞搖着尾巴,不太理解蕭宴遲剛剛為什麼會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