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沈允淮問。
蕭宴遲感受了一下,還是有些疼的,不過從他踏入修真界以來,比這嚴重十倍百倍的傷都受過不少,區區熱水……
還不等蕭宴遲回想完自己的光輝傷痕史,沈允淮已經撅起嘴朝他的手背輕輕吹了兩口氣。
微涼的氣體從薄而紅潤的唇瓣裡鑽出,輕輕拂過蕭宴遲的手背,帶起一陣涼意。
但很快,蕭宴遲便覺得渾身都變得滾燙起來,一股無名火從小腹一直燒到喉頭,讓他止不住滾了滾喉結。
雲煞本來還好好坐在蕭宴遲肩頭,觀看這一出燙傷自己的‘大戲’可莫名地,沈允淮開始給他主人吹氣的時候,雲煞也跟着耳根一熱。
“這這這……主人,他這是……非禮啊非禮!您……嗚嗚!”
可憐的雲煞話都沒說完就被拽回了蕭宴遲的識海,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宴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雲煞弄回去,或許是他太聒噪,又或許是它那一身白毛晃眼睛,總之它在這裡就很礙眼。
等沈允淮把藥上完擡起頭來的時候,蕭宴遲已經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要不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這麼嚴重光是塗藥怕是不行。”沈允淮十分認真地建議道。
蕭宴遲咳嗽兩聲,把自己的手從沈允淮手裡抽了出來,“不用了,”蕭宴遲說,“浪費錢。”
“啧,你這孩子怎麼總想着錢呢?身體……”沈允淮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忽然想起來,原主把蕭宴遲攆出家門的時候可是一分錢都沒給他留,甚至蔽體的衣物都沒讓他多帶。
雖然在原主後來的記憶中,舒月衫也曾經偷偷去給蕭宴遲送過錢,但次數并不多。
所以這孩子這麼些年就是這麼省吃儉用過來的?自己生病了不敢去看,給舒月衫請的護工倒是一個月七八千。
……
罷了罷了,既然來了,恩恩怨怨自然都是他要來了結的。
“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你現在這個年紀錢的事情不是你要考慮的,知道了嗎?”沈允淮語重心長的勸了句,說完又覺得有些别扭。
然而,還不等他找補,他那不争氣的肚子就忽然咕噜噜叫了兩聲。
像是呼應一般,蕭宴遲的肚子也恰好在此時響起。
沈允淮愣了幾秒,旋即笑了起來,他那張清冷的臉上鮮少出現這樣開懷的笑容,像是純血融化,又似春風拂過繁花滿地的草原。
蕭宴遲一時看愣了神。
“算了,看來這輩子隻能嫁給我自己咯。”沈允淮莫名其妙說了句,随後起身胡亂摸了摸蕭宴遲的頭,拿着掃把去了廚房。
地上的碎玻璃實在太多,有些難處理,沈允淮快速弄完,随後磕了倆雞蛋煮了兩碗‘面條’端了出來。
蕭宴遲看着那一碗漆黑之中又透着幾縷淺白,淺白中又顯出幾分橙黃的面糊糊,唇角止不住抽搐兩下。
“哎呀,火好像有點大,但是應該能吃……吧。”沈允淮看着面前那兩碗東西,心裡一時間有些打鼓。
他會做飯的,隻是太久沒下廚,手藝退化了一點點。
“面條在哪?”蕭宴遲還是沒忍住,端着那兩碗東西返回了廚房。
“啊?你會做嗎?你手還傷着,這可以吃的,我發誓,不信你嘗一口?”沈允淮跟在他身後,十分、誠懇地建議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允淮總覺得自己說讓他嘗一口的時候,蕭宴遲好像走得更快了。
洗鍋,切菜,從冰箱裡翻出看起來還算新鮮的蔥花和肉,簡單炒了個臊子,調一碗簡單的湯底,另一口鍋下了面條煮着,雙管齊下很快便做好了兩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條。
臨了,蕭宴遲還單手打了倆蛋煎得焦香放進碗裡。
四個碗挨着,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沈允淮現在才覺得,他做的那個好像……确實賣相不算太好。
家裡沒有餐桌,便用客廳的茶幾充當餐桌,單人沙發讓給蕭宴遲這個客人坐,沈允淮自己拿了個墊子便席地而坐。
或許是真的餓了,沈允淮三兩下便解決掉了自己那碗,雖然是很平常的味道,但人在餓的時候不管吃什麼都是香的。
才剛放下碗,沈允淮兜裡的手機就震了幾下。
他掏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聯系人竟然是程鳴。
沈允淮簡單擦了下嘴,接起了電話。
“沈允淮嗎?萬玉玲逃走了,明天你們有時間的話來警局做個筆錄。”
電話那頭的聲音透着一股濃濃的疲倦,不是程鳴,是程玉。
“對了,”程玉說“你認識嶽芳嗎?”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沈允淮瞬間繃直了身子。